有人朝着禾曦的方向笑道:“这位公子看着柔弱,不如属下背着公子上去吧。”
若是男子本就没有什么顾忌,但奈何禾曦本就是女儿身,王朗投来了古怪的目光,月七也脸色一变,他有些尴尬的斥责道:“公子尊贵,岂能同我们一起!”
随后又看见王朗已经爬了几节上去了,不免有些头痛的道:“王朗,你下来,王爷伤着,你莫要胡闹,派个人先上去,放个吊板下来!”月七有条不紊的吩咐着,王朗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赶紧三步两步的爬了下旋梯来,将拓跋玥解开放下来,又指挥着其中一人上去寻了吊板。
派上去的人,动作也是极快的,只是片刻的功夫,上面就传来了一阵叫喊声,想必是寻到了吊板,果不其然,只是片刻的功夫,就看见有一个木质的吊板从上面顺了下来,四角均勾着铁索,想来是之前这墓室用来通行的类似吊桥一类的东西。
不过好在不用费力攀爬,禾曦和拓跋玥都被带到了那吊板的上面,禾曦将拓跋玥的头扶到了自己的膝上,一手把着拓跋玥,一手把着手边的铁索,似乎是怕吊板不稳,然而她忘记了这下面都是一些血气方刚的将士们,自己又是男装,这样做来,未免太过于暧昧,时下的禾曦并未想到这么多。
吊板一直缓慢的上升着,渐渐的禾曦已经能听见铁索摩擦着石头的声音,想来是距离出口不远了,果然光线微微的亮了起来。
禾曦扶着拓跋玥的手也渐渐的送开了,从月七来,拓跋玥就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睁开过,想来真的是累极了。月七搭着禾曦的手腕拉她跳上了地面,此时她再探头望下去,只见到那下面依旧是一片黑漆漆的,拓跋玥也已经被人带下去了,月七带着禾曦走在后面,恭声道:“现在王爷伤势想必是要在此处停留几天,公子——”
“劳烦你现在就备一辆马车,我要回去。”禾曦淡声道。她与拓跋玥不同,若是被别人发现自己偷偷出宫,就算拓跋琛对自己不怪罪,但是丑儿和如意也必然会受到惩罚,月七见禾曦这般斩钉截铁,便拱手应了声,准备车马去了。
等到禾曦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然是在回去的马车上了。
此时夜色沉郁,想必已经是子时过了,两人在那鬼地方呆了足足有一两个时辰,说起来,禾曦竟然还有些忧心拓跋玥的伤势。
禾曦随着车马的摇晃并不说话,月七在前面专心致志的驾着马车,一时间只能听见车辕碾过泥水发出的声响,半晌的功夫,月七才道:“我跟着王爷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王爷这般。”
月七的声音透过沉木香气的车门,清晰的一字不落的传入了禾曦的耳中。
禾曦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下意识的反问道:“哪般?”
月七没有想到禾曦会这么问,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今日的事情简直是出乎他对拓跋玥的理解,语气中说不出是担忧还是什么道:“我自小跟着王爷,对王爷的性子是最是了解不过的了,我以为这个世上除了萧奈小姐,王爷便从未真心实意的在乎过谁,就算今日是掉下的人是我,亦或是高先生,王爷或许都不会像这样做,王爷做事向来是有十足的把握,像这次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又伤的这般重的,我第一次见。”禾曦顿住,不由得心底泛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莫名的烦躁了起来。不愿回答,便闷声不说话。
月七也摸不清禾曦的性子,见她不说话了,自己也就闭上了嘴巴,一路无言。
然而禾曦却不想,此时的灵秀宫,已经是闹得翻天地覆了。
晚上下了一场雨,原本在偏殿的休息的拓跋麟,被惊雷的声音吓醒,一直哭着不停,乳母嬷嬷,哄了又哄,却总也不见好,只能将大皇子裹的严严实实,抱到了禾曦的寝殿外。
平日里拓跋麟最喜欢的粘着禾曦,想来此时在母亲身边,可以缓和一些。
今日守夜的是如意和丑儿,因着禾曦出宫,两人丝毫不敢懈怠,听见外面乳母嬷嬷的求见声,如意和丑儿对视了一眼,丑儿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忧的道:“按照之前约定的时间,小主也应该回来了,莫不是路上遇见了什么事情?”如意也总觉得事情不对劲,但是她本是拓跋玥的人,她轻声道:“小主是跟着王爷出去的,不可能会出事情,可能就是路上耽搁了,我们先看看能不能拖一下。”
此时床上躺着的莲心也清醒了,她身形本就和禾曦有几分的相似,此时又被如意装扮了一番,就这殿中昏黄的烛火,一时间竟然也能以假乱真。
如意示意莲心暂时不用起身,随后自己则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殿门,一阵湿冷的风吹了进来,如意看见乳母嬷嬷正抱大皇子站在殿外,便蹙了蹙眉头道:“怎么抱了大皇子来,外面还飘着小雨,仔细着了凉,小主责怪下来。”
那乳母嬷嬷一脸急色的道:“老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大皇子方才被惊雷吓醒了,就一直哭闹不休。”
如意此时定睛一看,果然看见拓跋麟正缩在乳母嬷嬷怀中抽泣着,许是哭闹的久了,声音也弱了下去。
如意一时间也有些心疼,连忙将大皇子接了过来,她伸手轻柔的在大皇子的背上拍了拍,转身对乳母嬷嬷说:“孩子交给我吧,你也忙了一晚上了,我抱进。”那乳母嬷嬷也未生疑,曦夫人宠爱大皇子,也算是宫中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自己也放心,就俯身退了出去,如意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