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见到福清回来,有些好奇的问道:“福公公,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跪在那里了?”
福清斜睨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道:“要想活命,就好说话,多做事,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你的那张嘴上。”
那小太监被训斥了一番,有些讪讪的住了嘴,他是福清身边的人,自然也知道福清是为了自己好,在宫内当差,行事若是有丝毫的差池,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福清的话,也不全然都是危言耸听的。
殿内的声音渐渐的沉寂了下去,好像是风浪后的宁静,福清屏息站着,时不时的看向了跪在远处的兰若,之见到她背脊挺着笔直。
突然,他眼前一阵恍惚,好像是看见了另外的一个女子,同样的一身凤服,跪在雪地里,同样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他只觉的那件事情好像发生在了昨天一样,只不过唯一不同的事情是,原来在内殿的人是兰若,现在跪在外面的人是兰若,终究没有想到,时间好像是一个轮回一般。
突然,殿内拓跋琛的声音传了过来:“福清——”
福清忙将自己的视线从兰若的身上收了回来,恭敬的应了一声道:“奴才在。”
“让人备了些欲过后的喑哑。福清应了一声,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试了一个眼色,那小太监会意,忙跑了下去。
福清则推开了门进了去,室内的龙涎香显得愈发的浓郁了,甚至有些闷热来,他低垂着头,走到了拓跋琛的身边,服侍着他穿好了中衣。
拓跋琛回头,看向了龙塌上,背对着自己睡着一个美人,明黄色的薄衾盖在身上,微微的露出了香肩,在昏黄的烛火下泛着莹润如玉的光泽。
他心满意足的眯了眯凤眸,对着福清道:“明个一早,你去彤使处走一趟,还有,让内务府的人,把懿月宫收拾出来。让妙夫人住进去。”
福清知道这是在给殊妙名分了,他连连点头道:“奴才知道了,一定将陛下交代的事情办好。”拓跋琛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福清的目光不断的朝着殿外飘,拓跋琛有些狐疑的道:“可是谁在外面?”
福清轻咳一声,有些为难的小声道:“回陛下的话,是皇后娘娘,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了,说是来替丞相府请罪的。”
说着福清忍不住的抬眼看向了拓跋琛,果然见到他面上方才还擒着的笑意,一下子沉寂了下去,冷声道:“真是胡闹,自己怀着身孕,也不知道小心点。”
福清忙解释道:“奴才已经劝过了,但是皇后娘娘好像是铁了心想要给丞相府求情的,陛下要不要出去看看?”
此时身后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原来是殊妙醒了过来,她初承雨露,面上还带着娇媚的酡红,眼神迷离,她问道:“陛下——”
福清忙转回了身,拓跋琛两步上前坐在床榻旁,取了中衣给殊妙披上,殊妙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未着寸缕,脸色一红,忙拉紧了拓跋琛递过来的中衣,垂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拓跋琛见她这般,不禁想起方才她千娇百媚的模样,心中不免的生起了无限的怜惜之意来,他声音中透着温柔道:“你累着了,在朕这好好休息,朕已经让人准备了宫殿给你,明日便可搬过去了。”
殊妙越发的抬不起头来,只能闷着头,点了点头,好在这个时候,有宫女适时送进了热水,拓跋琛道:“”朕有些要事要处理,先让下人们服侍你沐浴。”
殊妙依旧是乖巧的点头,依依不舍的目送拓跋琛走出了殿门,进来服侍的婢女中,有个眼睛圆圆的,看着十分的机灵,她笑道:“小主可真的是好福气,奴婢服侍了这么久,还没有见到除了皇后娘娘,哪位小主有如此的殊荣呢。”
殊妙正从榻上走下来,身子一软,差点跌倒了,还是那婢女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笑着道:“小主小心些。”
殊妙本也不是什么大家小姐,不习惯别人伺候,她强自站定了身子,问道:“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小丫鬟忙道:“奴婢叫春桃。”殊妙仔细的打量着她,半晌才笑道:“倒是个喜庆的名字,对了,你方才说,除了皇后娘娘有这样的殊荣,旁人便没有了,指的是什么?”
春桃见到殊妙一脸懵懂的样子,自然知道她出身不高,有些宫里面的规矩,还是不熟悉的,便耐心的道:“这个小主就不知道了,这养心殿可不是谁说能住,便能住的,满宫上下,也只有皇后娘娘能在养心殿留宿,其余侍寝的小主,不是在自己的宫殿,哪怕是在养心殿,也是不能留宿的。”
春桃滔滔不绝的道,殊妙听着连连的点头,春桃殷勤的在树苗的身边忙前忙后的,殊妙将身子浸泡在柔柔的温水中,她不禁舒服的叹息了一声,另一边,拓跋琛跟着福清两人出了养心殿的门,果然见到了兰若就跪在了地上,见到了拓跋琛前来,兰若柔柔的拜倒在地沉声道:“陛下——”
许是夜间有些寒冷了,她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
拓跋琛伸手将兰若搀扶了起来道:“怎么跪在这里?自己身怀有孕,怎么能这般任性?”
兰若半倚在拓跋琛的怀中,沉声道:“陛下,并非是臣妾任性,而是兰府做错了事情,臣妾——臣妾——”
说着,她竟然抽泣起来,拓跋琛轻叹一声,道:“就算是兰府犯了错,来跟朕承认错误的也应该是兰之礼,而不是皇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