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玥似乎并不急,策马从一条小径慢悠悠的朝着山下走,禾曦一直僵着身子,但是马儿偶尔的颠簸,依旧让她时不时的撞进身后人的胸膛中。
渐渐的,禾曦便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翠山并非全是常青之树,在这苍翠的山林掩映中,有一处枫林,秋季的枫叶红的像火,艳的像霞,带着灼人眼眸的璀璨。
禾曦不由得有些痴了,她看着,不自觉的道:“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百花虽然艳丽,但是这不输于百花的娇美也实属难得。”
拓跋玥道:“是啊,我幼时来行宫时,便极为喜欢这片枫林,母妃也时常带着我来,那个时候我便在想,皇宫中网罗了天下奇珍,但是却不及这自然美景和风光。”
说着,他慢慢的驱动着马儿,朝着深处走去,似乎在寻找什么,忽然他眼中有些欣喜,拉住了缰绳,翻身下马,前去查看。
待到确定之后,才回过头来,看着禾曦,眼中有激动和喜悦。
禾曦有些怔忪,这样的拓跋玥是她未见过的,透过渺远的时光,她似乎看见了一个少年,站在树下,兴高采烈的对着自己亲近的人展示属于自己的宝藏。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和拓跋玥离得这样近,近到她似乎一伸手,便能触碰到他的内心,她眼底有汹涌的泪意闪过,她忙仰起脸来,将即将滴落的汹涌逼退回去。
也将那绚丽的夕阳余晖收进了心里,金灿灿的光温柔的镀在了拓跋玥的身上,好像将拓跋玥身上所有的伪装和防备全部卸掉,只留下了那个少年,被母亲强留在人世的少年,和自己一样。
拓跋玥走到马前,将禾曦扶下马来,禾曦站稳了,拓跋玥却没有松开手,而是一直牵着,将她引到了一颗枫树前,他指着那树干道:“你看这是什么?”
禾曦细细看去,只见到那树干上,有几道深深地痕迹,虽然时光流转,但是依稀能辨别出上面的痕迹,她道:“是玥字。”
拓跋玥点了点头道:“母妃曾说,古老的南疆有个传说,一名男子和神女相恋,然而因着命运殊途,最终不得不分开,但是神女留下了种子给男子,男子种下,便长成了一株枫树,然后他日夜守在枫树下,慢慢的看着红枫的叶子慢慢的落下,当最后一片枫叶落下的时候,神女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自此一世一双人,恩爱两不疑,由此,便有个习俗,将自己的名字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刻在枫树树干上,便可相守终生。”
禾曦的心中大为触动,她伸手触及了那个小小的玥字道:“于是你便刻了自己的名字在树上?”
手心忽然被人松开,她低头看去,只见到一抹精致的匕首,出现在自己手上,是她的匕首,在京郊古墓之时,他曾拿着这匕首护在自己的身前,现如今,他将自己的匕首放在自己的手心。
禾曦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拓跋玥握住了禾曦的手,禾曦忽然笑了,笑的满足,她道:“拓跋玥,你曾经告诉我,自己的心只有放在自己的胸膛中才最为安全,为何现在自己却做不到了?”
拓跋玥坚定的道:“因为时机尚不成熟,然而现在,时机马上便要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