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的结果终于出来了,是丞相兰之礼伙同当时的兰妃,也就是兰若,盗取了皇帝放在御书房中的行军图,栽赃嫁祸给沐王府,兰之礼也承认有罪,且将当年的细节,伙同苏炳仁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于内,有皇后的亲妹妹,现如今的惠贵妃指正,皇后不禁欺君罔上,更是陷害忠良,供词和细节和兰之礼所供述一一吻合。
听闻皇帝大怒,下令处死兰氏一族,却有礼部侍郎叶尹平出面求情,兰之礼在任期间,也算是有建树,且惠贵妃大义灭亲,理应又所表率,又怀有皇嗣,请求轻判。
拓跋琛便又改判,兰之礼死罪,收回丞相官衔,家中银钱全部查抄上缴国库,贬为庶民,皇后罪孽深重,需在慎刑司受刑满四十九日,再剃发为尼,发落到圣安堂中礼佛,以赎罪孽。
本以为事情发展到了这里,便已经是尘埃落定了,但是却不想满京城的蜀中子弟依旧不满,蜀中人多读圣贤书,最是崇尚贤德之人,现如今他们的救命恩人如此被苛待,便有许多文人大肆批判帝王昏庸。
连带着民间传唱的民谣都是:奸佞妄言乱圣听,君庸臣溃妖孽行。忠臣良将徒无奈,待到霹雳震九重。
然而偏偏在这里时候,事情又有了转机,被关在大理寺的巧儿死前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囚衣上写下皇帝和皇后的罪状,言明皇后虽有过错,但是幕后主使却是当今的圣上,随后便悬梁自尽了。
这便是以命死谏了。
消息一传出,蜀中的人便愈发的义愤填膺,整日聚集在宫门前理论想进宫面圣,人数众多,熙熙攘攘的几乎将整个西华门围的水泄不通,原本都是养尊处优的官员,如何见得了这般烦乱的局面,又担心刁民造反,索性一个个告假称病,不去上朝了,第二日整个太和殿上,便只有几个武官在了。
拓跋玥依旧是一身红衣,未有官服和绶带,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拓跋琛眼底泛着阴郁的青黑色,死死的盯着拓跋玥冷笑道:“贤王——哈哈哈——贤王,你可真的是朕的好弟弟啊——家国动乱,敌国蠢蠢欲动,这便是你希望看到的?”
拓跋玥却眼观鼻,鼻观心的道:“陛下说什么,臣弟不知,臣弟只知道,现如今是要将沐氏旧案完结,才能平息众怒——”
拓跋琛一噎,脸色铁青,正说着,便听见外面有小太监的声音慌张的传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安国郡主——安国郡主她——”
福清见到他这般没了规矩,忙斥责道:“大胆,陛下面前竟然这般没规矩,不要命了?”
那小太监本就慌乱,又被斥责,双腿一软,几乎是跌进了殿中,结结巴巴的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安国郡主跪在西华门外,说是要告发兰之礼和——和——”
他的舌头好像不受控制一般,身子也打起了摆子,拓跋琛的面上隐隐有雷霆之意。
他沉吟道:“和谁?快说,否则朕现在就让人乱棍打死你——”
那小太监闻言抖得越发的厉害了,声音几乎都连不起来道:“和——和陛下——说是陛下——陛下指使——指——”
啪的一声,有如意杯盏恶狠狠地从上首砸下来,朝臣们跪了一地,拓跋玥也神色淡漠的俯身跪倒,吴明凯道:“陛下,安国郡主是您亲封,位同从一品朝臣,不可忽视——”
拓跋琛呼吸急促,似是一只暴怒的雄狮,他一字一顿的道:“带进来,朕要看看她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