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琛有些怔住了,他想不到为何方才还千娇百媚,为了自己铤而走险的女子,此时却是满脸的嘲弄。
禾曦淡淡的道:“拓跋琛,踩着沐氏一族的白骨,这皇位坐的可是安稳?”
拓跋琛听见沐氏一族,心中已经明白了半分,他道:“原来你是为了沐王府来的,怎么,沐氏已经死绝了,你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禾曦听的他提及了沐氏,眼眶微微的红了,她忽的笑了一下,竟有一种凄艳的绝美,她道:“不,你错了,沐氏还有我,我原以为你是聪明的,想不到如此愚蠢,拓跋琛,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
拓跋琛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想起从禾曦进宫的一幕幕,两人相处的细节,一幕幕划过自己的眼前,他不可置信的喃喃的道:“不,不可能,那场大火,你的容貌,不可能,这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你这昏君,当年老夫进宫的时候,小姐浑身已经——还有夏冬——”梁启的声音从一旁转角的甬道处传出,拓跋琛仓皇的看过去,狭长得甬道本就昏暗,梁启高大的身影子,好似一堵墙似的堵在了拓跋琛的身后,此时,拓跋琛才算是彻底的信了,这人他自然是认识的,梁启,沐连城手下的旧部,他原在沐府见过几面。
拓跋琛眸子微动,看向了禾曦,试探的道:“当年——当年都是兰若,是她联合了兰之礼,朕一时糊涂,锦儿,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朕错了,朕给你道歉,只要你能原谅朕,朕重新让你登上皇后之位,为沐氏正名,修祠堂盖宗庙,受百姓香火,你看,你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定然也不希望,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没了父亲是不是?还有麟儿,那孩子乖巧玲珑,若是在天之灵,见到他父皇母妃如今这般,定然是会难过的啊——锦儿——”
他声音轻缓中带着蛊惑,三言两语之间便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禾曦却也只是冷着脸道:“拓跋琛,你当真是无耻至极,兰若虽是心怀叵测,但也算是真心待你,而你呢?你就是个畜生——”
她忽的扬起手来,一巴掌恶狠狠的打在了拓跋琛的左脸上,拓跋琛下意识的想要发怒,却硬生生的忍了下去,他擦了擦自己唇角的血痕,道:“打得好,只要锦儿能高兴,你让朕做什么朕都愿意,朕亏欠你的——”
禾曦见到他还在试图诓骗自己,不觉得恶心,她冷声道:“今日我是有事情要问你,当年我父亲可是知道先皇遗诏之事?”
拓跋琛没有想到禾曦竟然问的是这个问题,但是转念一想,便已经了然了,因为她一直觉得,沐王府满门忠勇,却被自己残害,但是若是沐王府最开始就是叛变先皇,站位新皇之人,那便再也不是什么忠良之家了。
想到这里,拓跋琛便摇了摇头道:“锦儿,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是如此天真?你父亲文韬武略,胸有大志,难道能被我骗了去?还不是因为你,即便是知道了先皇有意传位于老七,还不是暗中帮助我登上了皇位?现如今你亲手毁了他的谋划,难道就是为了所谓的复仇?”
禾曦的手已然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了,这是她最怕听到的答案,梁启见禾曦神色,便知道她心中所想,梁启急道:“小姐,莫要听他胡说,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小姐必然比老奴更清楚,即便是小姐嫁与了这畜生,老爷也不会违逆先皇,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禾曦骤然回神,是啊,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纯正的忠臣,如何会为了自己搭上一个家族人的性命?
拓跋琛见到禾曦眼中渐渐清明的神色,觉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他趁着禾曦和梁启失神,身子一扭,便朝着一侧的甬道跑了过去,这密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若是让拓跋琛就这样逃出去,想要在拓跋玥发现之前,将人解决了。
这般想着,禾曦便对着梁启道:“梁伯——”
梁启忙拱手道:“小姐去前面的石室稍等,臣去去就回——”
禾曦点了点头,便携着如意朝着前方的石室等着了,这三面还墙,另外的一面,若是处发了机关,便会有一个石门落下,想来是怕路上有人追逐,用以救急的机关。
梁启的动作很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将拓跋琛捉了回来,拓跋琛左腿上有一个道血粼粼的伤口,他满脸痛苦和扭曲,梁启一把将拓跋琛扔在了禾曦的脚下,禾曦一把拔出了梁启的长剑,素手一挥,竟然硬生生,将拓跋玥的另外一只脚筋也挑断了。
惨叫声在密道内回荡,显得有些可怖。
此时外面,早就已经被月卫包围了,拓跋玥目光沉寂,月七将手中提着的宫女扔在地上,冷声斥责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女子早已经泣不成声的哭求道:“回禀陛下,奴婢的确是看着曦妃娘娘带着如意姑娘还有——还有一个小太监从角门出去,奴婢是担心——”
她结结巴巴,似乎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但是对上了拓跋琛冷如寒冰的目光时,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她身子一软,跌倒在地,道:“奴婢——奴婢该死——奴婢是妙夫人的人,不过奴婢的确是看见了——看见了曦妃娘娘朝着秋露殿来了。这秋露殿地处荒僻,且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宫殿,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
拓跋琛看着这处荒僻的宫殿,他认识这里的,他尚且还记着,他尚且还记着,禾曦一个人痛哭无助的样子,为何她会来这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