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奈站在拓跋玥的身边,长眉入鬓,鬓发高耸入云,显然已经是一身宫妃的打扮了,她急道:“大胆福清,你在陛下身边服侍,竟然放任这样的人冒犯陛下,若是陛下损了龙体,你们可担待的起?”
福清和陆川忙跪倒在地,恭敬的道:“请安妃娘娘恕罪。”
高远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拓跋玥又看了看一身华服的萧奈,道:“安妃?哈哈哈哈,拓跋玥,你做事何必如此决绝?禾曦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待她?”
萧奈听见禾曦的名字心头便是一跳,她强忍着嫉恨之意,道:“她的死和陛下并不干系,是她自己引火自焚,一个人自己想寻死,旁人怎么拦得住?”
拓跋玥的神色沉沉,冷眼看了萧奈一眼道:“什么时候朕的养心殿,也是你说了算的了?”
萧奈神色一滞,才讪讪的道:“陛下,臣妾只是——一时心急,又逾越之处,还请陛下饶了臣妾这一次。”
她盈盈拜倒,身段弱柳扶风一般,不盛娇弱。
但是拓跋玥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看着高远道:“是朕的错。”
高远却摇头道:“不是,是我的错,拓跋玥,是我把她送到你身边的,是我的错,怪不得你。”
他举起了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他喃喃的道:“是我,给了她那样的容貌,若不是这样,你也不会想着送她进宫,帮你完成你的大业,是我的错——”
拓跋玥冷道:“进宫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沐氏一族的血海深仇,自然是要她自己报——”
萧奈神色大震,这一瞬,她终于明白了,为何拓跋玥那么相信,禾曦不会叛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选择,因为这个曾经嫁为人妇的女子,都可以在拓跋玥的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可想而知,拓跋玥对她的用心。
高远听得拓跋玥的话,极轻极淡的笑了,他道:“可是为什么呢,分明可以重新开始了,为什么呢——”
他似乎是有些怔楞,不由得想起了曾经他们在南疆的时光,他见到禾曦的第一面,见到拓跋玥的第一面,每一次疗伤,竟然一幕幕清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猩红一片,他恍然间觉得这血不是自己的,而是禾曦的。
他想用手擦去,但是却擦,那血流的却越凶。
拓跋玥看不下去了,对着陆川道:“再给他服些药——”
陆川应了一声,谁知道还未触及高远的身子,便被高远挥手打断道:“我不要你的药,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
福清看了看拓跋玥又看了看高远,才为难的道:“高先生,您现在有伤在身,小主的牌位被供奉在灵秀宫,依奴才愚见,您还是养好了伤,再去也不迟——”
高远神色淡淡的,颇有几分嘲讽的道:“养好了伤?这伤是养不好的,带我去吧。”
福清求助似的看向了拓跋玥,拓跋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远的神色已经有些淡漠而疏离了,他看了看拓跋玥,道:“这些小事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拓跋玥知晓高远的脾气,叹息一声,便挥手让人寻了一个机关椅来,由陆川推着高远朝着灵秀宫去了。
萧奈见到无人理会自己,也跟着去了。
门口看守的雨雪,见到高远如此,心中大惊,他还记得瑞安对自己的帮助,现在见他师父如此落魄,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