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琛目光扫向如意,此时如意正伏在地上,双手缠着绷带,已经被雨水污的不成样子了。
他沉声问道:“如意,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突闻拓跋琛叫自己,头垂的更低了,她轻声道:“是奴婢……是奴婢不小心擦伤的。”
拓跋琛冷声道:“怎么擦伤的?”
如意想起那天在假山处看见的那一幕,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然而未等到如意想明白,拓跋琛便对陆川说道:“劳烦陆太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擦伤的。”
如意瑟缩着想往后躲去,陆川只以为如意怕疼,他轻声道:“如意姑娘,伤口被雨水泡过会发炎的,还是给我看看。”
如意惊慌抬头,正好撞见了拓跋琛冰冷的眼眸。只一眼,如意感觉周身都被冻结住了,动弹不得.
陆川用药箱中的剪刀轻轻的剪如意手上绷带只见到伤口已经被潮湿的绷带泡的肿胀起来,手心中细细小小几道血口子,此时外翻着,伤口的周围还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应该是在受伤时磕碰到坚硬的物体所致,再联合伤口的深度和形状,陆川马上得出结论,他恭敬的禀告道:“回禀陛下,如意姑娘的手是被石头割破的。”
拓跋琛神色马上冷了下来,如意慌忙到:“是奴婢不小心跌倒,才划破了手掌。”拓跋琛冷笑连连道:“我看是被人推到的吧。”
如意脸色一白,正在这时,禾曦由着婢女从偏殿搀扶进来,刚想到跪下,拓跋琛冷声道:“既然腿上有伤,那便赐座吧。”福清连忙命人搬了椅子过来。
禾曦忙谢过了恩,她水眸沉静如水,她唯一垂眸,便看见了如意手上的绷带已经被剪开了,现在陆川正在给如意上药,她心思百转千回.
正巧听见拓跋琛问道:“做事如此毛手毛脚,今后怎么在曦嫔身前服侍,正好曦嫔原本的贴身婢女近几日就到京城了,你便去浣衣坊吧。”
浣衣坊是什么地方,这整个宫中的上到皇帝妃嫔,下到有点脸面的宫女太监的衣服都要送到那里去洗,是整个皇宫中最苦最累的地方.
如意一时被吓得说不出来话,禾曦淡淡开口道:“陛下,不知道如意犯了什么错误,竟然要罚她去浣衣坊?”
皇后在一旁轻声道:“本宫看曦嫔妹妹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安危吧。”
随后看向身边的宫人道:“陛下的命令你们没有听见么,还不把这个大胆的贱婢压下去!”有宫人应声而上.
禾曦再次问道:“陛下,如意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拓跋琛冷笑道:“或许朕也该好好问问你,如意手上的伤哪里来的!”
他沉沉的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子上,禾曦看如意神情,便知道她并没有说出实情,但是近日的事情,和赵如雪脱不了干系.
她沉声道:“是被赵嫔身边的宫女,悦心推搡所致。”拓跋琛看着禾曦的神色道:“那你们因何起了争执?”
禾曦一五一十的说了,拓跋琛却笑道:“她说是因为她撞破你们,你说是撞破他们,当真是人云亦云,都当朕是傻子不成!”
这个时候那几个宫人早就已经上前去拉扯如意了,如意小声的哭着,对着禾曦的方向:“小主救救奴婢,小主救救奴婢。”
禾曦有些急了,急声道:“陛下,事情真相还未查明,现在怎么能随随便便处置了如意!还请陛下开恩。”
兰若在一旁到:“她方才胆敢欺君,陛下罚她去浣衣坊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曦嫔妹妹可要知道,欺君可是死罪!”
禾曦并不理会兰若的话,只是坚定看着拓跋琛,拓跋琛却一直不言语,禾曦眼看着如意就要被拉出殿外,殿外的雨水已经将如意浑身都淋湿了,如意哭喊的声音都已经渐渐的弱了下去,被雨水的声音压过去了。
禾曦愈发的着急了,她起身离开座位,但是双腿却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她从座位上跌坐下来,她丝毫不介意.
只是半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如意也只是因为当时怜惜悦心,才隐忍着没有说出来,却不想我们被他人利用却浑然不知,若是陛下今日处置了如意,便是给宫中这些颠倒是非的人一个机会,难道陛下希望整个后宫都变成这样?心中赤诚之人不敢说话,只剩下虚以蛇尾的阿谀奉承!”
后面的几句话禾曦说的越来越大声,她知道此时拓跋琛心中的想法,他最忌讳别人欺瞒于他,禾曦的话犹如利刃句句刺在拓跋琛的软肋上.
他挥了挥手道:“住手。”宫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一旁,拓跋琛不叫进来,如意便只能跪在台阶下,任由大雨不断地抽打着她的身子。禾曦虽然看着心疼,但是她也知道至少这样保全了如意,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陆川已经去检验那衣服上的东西了,片刻便过来道:“回禀陛下,这衣服中被熏了特殊的香料,里面掺杂了多种催情的药材,据臣所知,民间有一种名唤合欢香的东西与此物极为相似,不过这衣服上的残留的香味已然极小,加上这香入水及化,小主方才又淋了雨,臣也只是推测。”
陆川本就严谨的性子,但是既然他这般说了,便已经算是确定了。
兰若猛地起身道:“不可能,这衣服一直都在本宫的库房中,怎么可能有什么合欢香!”正在此时,巧儿在门外回禀道:“娘娘,在我们偏殿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好像是在藏什么东西,奴婢带来了。”
兰若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