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儿手中微微用力,于嬷嬷有些疑惑,蹒跚的起来,禾曦注意到,于嬷嬷的右脚好像是没有办法受力一般,她忍不住的问道:“嬷嬷的脚怎么了?”
丑儿低头望去,只见到于嬷嬷的脚掌有些缩在空中,生生的比旁边的一只短了一截。她眼眶一红,好在面上敷了面具,这才不至于很明显。
白芷觉的有些奇怪,这禾曦好似之前认识这嬷嬷一般,加上今日她看见那碗鲜果炖汁的神色,让她不禁起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她看于嬷嬷的神色却一如往常,面上带着对着上位者的谦恭,若是真的说有什么不同,只能说多了一份感激的情绪。
“于嬷嬷之前也是罪奴所出身,后来选秀进宫,内务府往着各宫指派人手,因为于嬷嬷会些厨艺便指派到了储秀宫来。但是因为脚被人打断了,行动不利索,只能在小厨房帮帮忙。”白芷淡淡的解释道。于嬷嬷声音哽咽道:“老奴这次央求着主子请曦嫔小主来,是为了谢谢小主救了罪奴所的旧人。老奴想当面感谢小主。”
她对自己脚上的伤,只字不提,禾曦心中抽痛,面上的笑容却愈发的淡了,隐隐带着摄人的气势,她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神色,只是问道:“谁打的?”
于嬷嬷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禾曦会问这样的问题,她转头看向白芷,白芷也好奇,但还是替才于嬷嬷答道:“是内务府的人,但是这于嬷嬷的腿疾已经两三年了。姐姐总不会是想替着嬷嬷讨个公道吧。”
白芷有些迟疑的说到,先不说一个罪奴所出来的老嬷嬷值不值得禾曦去找内务府的麻烦,况且这人在不在还不一定,她不明白禾曦问这个问题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好在丑儿反应的极快,她补充道:“我们小主也是想着,这般蛮不讲理的人,我们定要避开的,日后少不了要和内务府打交道,多些谨慎总归是好的。”
白芷似信非信,这个理由也足以信服。于嬷嬷听见是这个原因,便垂下头道:“既然如此,小主便要小心内务府的总管李忠,李公公了。”
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于嬷嬷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似乎他生生打断自己的脚的事情就在昨天发生的。那种从皮肉剥离一般的疼痛,似乎每日每夜都在折磨她一般,让她难以入眠。
禾曦默默的记下了,只是道:“罪奴所的事情,既然陛下命我调查,我自当竭尽全力,嬷嬷不比如此,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嬷嬷解惑。”
禾曦沉沉的道,于嬷嬷一怔,脸色变得有些许的古怪起来,一只手悄悄的搓着衣襟,有些嗫嚅的说道:“曦嫔小主于我们有恩,既然曦嫔小主有事情,老奴自当知无不言。”
禾曦对着于嬷嬷道:“既然嬷嬷腿脚不便,那便坐下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才人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白芷笑意柔柔,真的像是一朵白芷一般。
“曦嫔姐姐本就比臣妾的位份高,就算是在臣妾宫中,自然也有权利做主的。”一句话,便将禾曦捧到了高位上,禾曦现在没有时间理会白芷的那些小心思,看着已经做下的于嬷嬷道:“之前储秀宫有人夜半唱戏曲一事,可是嬷嬷所为?”
于嬷嬷手指搓衣摆的动作,愈发的急促了,呼吸也渐渐的沉了,白芷上前一步笑道:“曦嫔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件事情不是查清楚了,是那几个罪奴做为么?况且嬷嬷这么大年纪了,那日我和月妍看见的可是个年轻的身影。”
禾曦看向了白芷,眸中清亮摄人,她幽幽道:“你们是在晚上看见的,那样的夜色下,除了能看清衣服,还能看清什么?况且王月妍胆子小,恐惧之下,自然才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不是么?”
白芷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禾曦有这般的猜测,并不是试探,而是她想起,于嬷嬷曾经跟自己说过,年轻的时候在戏班子学过戏曲,后来戏班的班主想要纳她做小,她不愿,才报名入宫的,一呆就是几年,但是偶尔唱戏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掉,禾曦并没有听过,只是听下人说,那声音竟然跟妙龄少女一般。
既然白芷知道于嬷嬷的身份,但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这件事情,就算罪奴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也守口如瓶。
“曦嫔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臣妾么?”白芷嘴角牵强的挑动了一下。目光随是迎上了禾曦,却有些闪躲。
“经过了这件事情,王月妍疯了,被送了出去,整个储秀宫也只有你一人了,在这过程中,你显得未免太过镇定了,连闹着挪宫都没有,难道才人当真是不怕是先皇后怨灵作祟?”烛火此时此刻被风吹了一下,殿内的突然人影晃动,白芷竟然连禾曦的神色都看不清了,她往后退去,腿碰到了软塌坚硬的雕花棱角生,腿一软,就跌坐在软塌上。
“曦嫔小主,一切都是老奴做的,和我们主子没有任何的关系,是老奴想把事情闹大,还先皇后一个公道,就算是蜉蝣不能撼木,我也不想所有的人都死在罪奴所。那个地方,简直就像是活死人墓!”于嬷嬷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哭喊道。
声音悲戚,泪水顺着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落下来,她不断的嗫嚅道:“采荷,福安,福平,都是我指使的,采荷更是为了保全老奴,才把所有的事情一力承担,老奴还留着命残喘于人世,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当面谢谢曦嫔小主,谢曦嫔小主救了罪奴所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