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义庄?莫非你已经瞧出了这里的门道?”
“恩。”
“……啊?”姜羽凡瞪了眼。他们同时进入了废墟,她不过走了一圈瞧了几眼就……瞧出问题来了。
“青蓝,你方才拿走的是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呢。”姜羽凡嚷嚷着追上君青蓝。
“还不确定,得等我瞧了阿勇夫妻的尸体才能定论。”君青蓝颦着眉头,淡淡说着。
“本王的马车就在茶铺外,可以载你们一程。”李从尧说道。
“……多谢。”君青蓝瞧一眼李从尧,语声也如他一般的清淡。
她与李从尧不熟悉,从前也不曾有过交集。然而,只要这人出现便总能叫她震惊,震惊的次数多了,难免就成了习惯。大约李从尧什么时候不叫人震惊了,反而会不习惯吧。
容喜早将喂饱的马牵出在长街上等候,李从尧第一个上了车。君青蓝也不客气,跳了上去。姜羽凡却踌躇了,瞧着顶的马车犯了愁:“真……
上啊?”
君青蓝瞧着他颦了眉:“时间紧迫。”
女子素手朝着他伸了出去:“快上来。”
“哦。”姜羽凡抿了抿唇,一把握住君青蓝手指,借着她的力道上了马车。君青蓝没有同他说话,弯腰进去。
姜羽凡却愣在了车辕处一动不动。方才那一握……肌理细腻,柔弱无骨。姜羽凡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便似忽然触到了一块暖玉,温润的叫人……不忍放手。
好美!
骏马嘶鸣,马车狂奔而出。姜羽凡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立刻收了心神坐好。自己这几日大约是累的快疯了,怎么能对一个男子的手指生出这么多旖旎感慨出来?当真可笑!
“容喜,你赶车稳当些。摔了小爷我,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是。”容喜不与他争辩,手中马鞭甩的啪啪响。
马车外,姜羽凡安静了。马车里的李从尧和君青蓝比他更安静。
李从尧自来话不多,上了马车后便随手取了一旁架子上的书卷来读。李从尧的马车窗纱用的是软烟罗,质地薄软,透光性极好。阳光自车窗雕花的缝隙中穿过,印在男子半边面颊上。将他原本苍白面色镀上些微明亮的金,竟瞬间焕发出难以言表的光彩出来。
这样的李从尧哪里还有半点病弱之态?公子如玉,举世无双。这样的人无论从哪里看都该是人中龙凤,怎么都不应该屈居与小小一座王府里,了度残生。
君青蓝不过瞧了一眼便立刻垂了首。儒家所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自然非礼也该勿想。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探究的。
她索性闭上了眼,将今日见闻在心中默默整理。修长手指便不由自主与虚空里点划。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君青蓝立刻睁开了眼,眼底有溢彩流光闪过,神采飞扬。只朝李从尧拱了拱手便跳下马车去了,竟有些迫不及待。
待到众人进了义庄,君青蓝已经站在两具打开的新棺木旁边。
姜羽凡朝着棺材里瞧去,见是两具木炭般焦黑的尸体,烧的连个男女都瞧不出来了,连手脚四肢都与躯体粘在了一起。不由吸了口冷气:“这就是阿勇和他娘子?”
“恩。”君青蓝点头。
“此处脏污,端王爷不如先在一旁歇息片刻?”君青蓝侧首瞧向李从尧。
她的确迫不及待想要检查阿勇夫妻的尸身,但她不会忘记此刻在义庄中还有一个王爷。虽然是个不怎么受宠的王爷,人家到底也是个王爷。该有的尊重一定是要给的。
“也好。”李从尧并不与她争辩,微侧身将义庄略一打量。最终落与君青蓝往日同君老爹吃饭的木桌旁。
容喜立刻上前,将桌椅板凳仔细擦了才请李从尧坐下。又去马车中取了热茶和李从尧方才瞧的那本书出来,李从尧便再度埋首与书卷里。竟真不再理会义庄中的事情。
君青蓝舒了口气,转身将双手按在棺木上。戴好了皮革的手套,系好围裙,抬手朝着其中一具焦尸肚腹按了按。飞快抬眼,瞧着姜羽凡,勾唇一笑,温良无害。
姜羽凡被她冷不防的笑容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