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母再一次给钟讯打电话,想再劝劝钟讯,怎么又女孩子好好的家里面不呆着反倒是自己搬出去住的,而且本来在这个家里面她就是跟钟讯相依为命,现在他离开了搬走了,钟母在这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连打了五六次都没有被接通,甚至最后一次提示已经关机了。
钟母不敢置信的盯着手机屏幕,那可是她的女儿啊,她真的是半辈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的孩子啊,怎么会有一天自己都联系不上她了?
不,不会的,应该是现在在开会吧。开会的话,联系不上应该也是正常现场,绝对是自己想太多了。
钟母不停的安慰着自己。
那边钟讯的确是在开会,本来是把手机调成震动的,只是一次两次的她也实在不好意思让手机接着震动,甚至张符良都给她做了个眼神询问要不要出去接通一下。
但是等到钟讯看到来电显示是钟母的时候,心头的烦躁瞬间就涌上来,这已经是这个周的第四次了,今天也正好是星期四。也就是每一天钟母都会打电话过来,说的也不过都是那些,什么一个单身的女性在外面住着担心,什么不管是怎么样季父也是她的亲生父亲,这边也是她的家啊,怎么能说走就走。
一开始钟讯还是很有耐心的,就算是心凉,那也是她相依为命的二十几年的母亲,所以她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的无奈自己的不情愿,她希望母亲能够体谅一下她,并且说了她现在也都已经成年,是时候搬出去了。
但是不管是说再多都没有用,钟母还是每天的骚扰,只不过这两天已经变成了钟讯不回家,她在那个家里面的生活有多么的糟糕。
听的钟讯差一点忍不住问出口了:既然是如此的糟心,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走?
等到会议结束了,钟讯也没有回电话,因为她已经烦了。
她不知道钟母一次次的电话是不是也受到了季父的明示暗示,但是她对那个所谓的家却更加的厌恶了。
对于亲情只有利用的地方,哪里能叫做是家啊?对于亲生女儿是看中利益的男人,怎么能够配得上她叫一句父亲啊!
反正她现在彻底离开了季家,也不用在季家的餐桌上敢怒不敢言。
以前那个男人规定,只要是一家人不管是多忙,晚饭一定是要回家一起吃的。
所以钟讯每每晚饭的时候就会觉得很煎熬。
因为那个男人总会问一些关于林晚关于林氏的消息,如果她不说,他就会黑脸,并且讽刺钟母简直就是给别人生养出来了一个好女儿。这个时候钟母也会用责怪的眼神看向她,让她赶紧说。
一次次的钟讯也受够了。
她对林晚的感情很复杂,但是也很忠诚,她既然是得到了林晚的重视就不会做出对公司对林晚不利的事情,所以每一次她都当一个锯葫芦嘴,不管是季父钟母问什么说什么通通不回答,甚至还有一次钟母受不了了在她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其实心凉从来都不是一瞬间的事情,肯定是日复一日的情感的积攒。
钟讯对此深有体会。
她叹息了一声,不要再去想季家的事情了。既然是已经搬走了,那就好好地一个人生活,跟她没有关系了。
钟讯把文件放在自己桌上,眼神直愣愣的看向阳台上摆着的花。
张符良进办公室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见到她盯着花看,“干什么?想买花?”
“啊?不是,在想事情。”
“听说你自己买了一套房子?”张符良也算是同事之间的小关心小八卦。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对。就是个单身公寓,房子并不大,但是一个人住也是绰绰有余的。”
张符良笑道:“那就好啊,一个人生活多美。等有时间了去给你庆祝乔迁啊。”
“那我就提前谢谢张哥了。”
“喂,我在叫你呢,你聋了吗?我让你做饭你干嘛去了?!磨磨蹭蹭的,半天了连个米粒儿都没见着!”
那尖锐刺耳、充满讥嘲的声音猛然在身后炸响,正发呆出神的钟母手一抖,冷不丁被锅里滚烫的热油溅到了手背。她垂下眼唯唯诺诺应了一声,连忙将饭菜出锅,小心翼翼端上饭桌。
菜色有四,两荤两素,袅袅热气蒸腾而上,一眼望去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增。季倩芳却连看都不看,左手撑着下巴翻着眼睛看天花板,右手拿起筷子随意在菜里扒拉了两下,甚至连尝都不尝一口,便故作姿态地拧起眉头,很是厌恶地说道:
“你自己看看,你这都做的什么东西,寒碜死了!我季家怎么就进来你这么个没见识的乡巴佬,吃你做的猪食,我不如活活饿死得了!”
钟母低眉顺眼听着季倩芳满含恶意的刁难,双手死死揪着围裙的下摆,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心酸,一边默默承受着季倩芳的侮辱一边忍不住惦念起前一阵子搬离季家的女儿,惦念着惦念着,又成了对钟讯若有若无的怨念。
若是钟讯还没走,还留在这季家,她是否就不必活得这样辛苦了?
而季倩芳夹枪带棒地讽刺完后,显然还不解气,只要一想到钟讯那小杂种有可能已经勾搭上孟孜复,她这心里就憋气得很。熊熊燃烧的嫉妒和虐待钟母带来的快感交织在一起,令她五官狰狞扭曲,一怒之下她猛地掀翻盘子将一整盘热菜浇在了钟母身上,然后在后者惊怒交加的目光中得意地笑了起来。
季倩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