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瞒着爹娘的事越来越多了,知道了三舅死因的事,遇见过共工的事,还有讨厌闻子明先生的事……我都快变成坏孩子了。”狠哥无奈地摇着头。
他在地下毫无目的地跑,现在猛一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很接近地面的地方了,周围看得见树木在地下纠结的根须,也看得见一些小动物在各自的洞穴中忙碌,还有一些昆虫在泥土中沉睡着,几颗种子正在努力地发着芽。
狠哥把手伸进一个兔子洞中,点了点睡着的兔子,然后看着一家大小兔子慌乱地冲上地面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挺好玩的,干脆上去看看吧。”他抓抓头,说不定还能观察一下人类,这对学习法术也有帮助。他给自己找好了借口,缓缓冒出了地面,族规不允许小孩子独自上地面去的。
此时,地面上正好是夜晚,皓月当空,季节是早春,绿意盎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不远处有一条潺潺的小溪,在月光下闪着银光,星星倒映在小溪里闪烁。微风习习,森涛阵阵,真是一个迷人的夜晚。
这才是狠哥第三次来到地面,当然不能理解这一切,他傻乎乎地东张西望,仔细分辨着这些只有书上和图画上看过的东西。
四围十分宁静,树木、花草、小溪、月亮、星星、天空……不象前两次来到人类的城镇中那么嘈杂混乱,这里的月亮柔和而清澈,比那个火辣辣的太阳好多了。
地面的感觉真是好啊。他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在树下坐了下来,哈,草地坐起来软绵绵的,比地下的岩石和土地舒服的多。来这里练法术也不错,保证族人找不到自己,狠哥得意地想着。
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味道,不时有一阵阵大地之下不可能出现的“风”吹过耳畔,狠哥在享受着悠然之中仍然保持着冷静,在这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环境中,他小心地提防着有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啊——呃……”一声巨大的鸣叫声,吓得狠哥马上从地上蹦了起来,他转过身,这是一只奇怪的动物,长着四个有力的蹄子,一双又大又圆的闪闪发光的眼睛。
它又长叫了一声,向他走来。狠哥马上躬下腰,摆出攻击的姿态。
“啊——呃……”这动物的叫声又大又吓人,让狠哥听得毛骨悚然,于是他准备抢占先机,直取对方的喉咙。
“住手!”一个带着责备口吻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现在的孩子真是的,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去欺负一头驴!”
“驴?你说它是驴?我吃过驴肉,也见过画上的驴,驴怎么可能这么大!那不是一种长得和兔子一样的动物吗?”狠哥拼命将自己的目光从眼前的动物身上移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他认定那个声音的主人在骗他。
“呵呵,原来是住在地底下的族人的孩子。”声音的主人看清楚他之后笑了起来。他自己从树后走出来,走到月光下,狠哥也看清楚了那个人。
这是一个人类老者,面容清癯苍花,苍白的头发松松地挽成髻,用一根木簪别住,一缕白须,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袍,正笑着向狠哥走过来:“孩子,你头一次上地面来吧?没有见过驴吧?”
“不知道是谁家的驴迷路了,快回家去吧。”说着他走到驴旁边抚摸着它,驴温顺地叫了一声。老者用手一点驴头,驴马上乖乖地点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缓步向树林外走。狠哥觉得他是使用了某种法术,才让驴可以自己找到家。
“孩子,你别动!”老者突然又对狠哥说,他伸手向狠哥一指,一道红光扑来,在狠哥肩头一触,瞬间便消失了。
狠哥惊讶地张大了嘴。他当然不会在陌生人对他使用法术时“听话”的不动,但是这名人类老者根本没有给他“动”的机会,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法术已经打在了他身上。
狠哥急忙上下看自己,不知道对方对自己做了什么。他在自己肩膀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昆虫,这只长着八条腿的小东西已经缩成一团死了。狠哥的肩头略微一动,他便滚落进了地下的草从中。
“蜘蛛?”狠哥对这种动物还是认得的,准确地叫出了它的名字。
“那个小东西和驴不一样,它是有毒的,”老者和蔼地笑着告诉狠哥,“它是有毒的,不会致命,但会让你被咬的地方红肿发痒痛上好几天。”
“喔,我在书上看到过,有些蜘蛛是有毒的。”狠哥趴在地上开始找那个蜘蛛,他知道这名老者对自己毫无恶意之后,好奇心和求知欲便压制了一切,急着想知道更多的地面上的事,“它叫什么种类?有什么区分的办法?”
“呵呵,”老者抚须笑起来,拍拍狠哥的肩问,“小朋友,要不要过来和我喝一杯?”
“喝一杯?”狠哥的脑子自动在“喝一杯”后面加上个“酒”字。
他难得有机会喝到地面上的美酒,而且长者邀请自己,他这个后生怎能推辞?他立刻为自己找到了喝酒的借口,眉开眼笑地点着头。
老者原本在一片开着花的草坪上,在一棵开满花的紫荆树下,一块大山石上摆下了壶盏,正在对月独酌,所以才会看见狠哥斗驴的那一幕。
他引着狠哥走过去,让他坐在石头上。石头边有一个小小的黄铜风炉,正在烧着发出香味的木块。狠哥嘴馋地瞄瞄风炉,心里琢磨这温着的酒怎么一点味儿都没有啊?
老者看了一下火势,向狠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