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街上,兰溪的情绪绷不住了,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惹得周围路过的不停地看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哭啊?”
兰溪哭着凶人,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季峥叹了口气,上前揪住她的后衣领把人拎起来。
兰溪受惊的回头,看见季峥,吓得打了个嗝儿:“二……嗝儿……二爷?”
她还是惯用在兰香阁的称呼叫季峥,季峥没说话,把人拎到最近的酒楼,要了个雅间丢进去。
兰溪眼睛红扑扑,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怯生生的看着季峥,只差把‘做贼心虚’这四个字写脸上了。
她这样子和乔灵很像,季峥看着有点想抽烟,手探进裤兜却摸了个空,今天兜里那包烟他已经抽完了。
没摸到烟,季峥有点烦躁,眉宇间不自觉带了点戾气,兰溪吓得腿软,噗通一声跪下,眼泪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往外涌:“二爷,那天晚上是……是我在您的酒里下的药,您别恨澜姐儿,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吧!”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夜澜,对夜澜再忠心不过,天大的祸事想也不想就能替夜澜扛下来。
季峥抬手摸摸眉骨上扭曲嶙峋的伤疤,眼底泄出冷意:“我被害得没了半条命,你觉得打骂你几下就够我消气了?”
“……”
兰溪脸上的表情一僵,泪眼朦胧的看着季峥,见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眼泪流得更欢,嘴上却道:“是我的错,只要二爷不迁怒澜姐儿,我愿意以死谢罪!”
话落,兰溪拔下头上的簪子就要往脖子上捅,被季峥一把抓住:“老子还没说让你死,你哪儿来的勇气自作主张?”
季峥的语气很凶,眼神也很凶,兰溪的腕骨被他捏得生疼,情绪终于崩溃,大声哭起来:“二爷,您救救澜姐儿吧,她要被大少爷折磨死了!”
兰溪哭得情真意切,鼻涕眼泪一通横流,季峥松手把她甩到地上:“她现在是锦衣玉食的季家大少夫人,多少人羡慕不来,哪里需要我救?”
“二爷,澜姐儿这两年过得一点都不好,老夫人嫌弃她出身低贱,又和七姨娘一样是戏子,一点都不待见她,府上的人也跟着处处给她白眼儿,大少爷娶澜姐儿的时候说以后不会再让她抛头露面了,却隔三差五的让她去唱戏,唱完回来又要作践她!”
兰溪哭诉着夜澜这两年的不易,季峥听着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这女人用捅他一刀换来的季家大少夫人的位置,本以为是荣华富贵没想到是镜花水月,算是因果报应么?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与我何干?”
季峥一脸薄凉,像是从不认识夜澜的陌生人。
兰溪脸色灰败,却还是不死心,试探着上前抓住季峥的裤腿:“二爷,您救救澜姐儿吧,老夫人嫌澜姐儿没孩子,从一年前就逼澜姐儿喝药调养身子,我今天去问了大夫,那些药其实是害澜姐儿的,澜姐儿可能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一个女人若是不能生孩子,这一辈子怎么都无法圆满的。
“放手!”
季峥不为所动,兰溪的手抖了抖,指骨用力到发白,强撑着没有放开:“二爷,我知道您是好人,澜姐儿是选错路了,有一次澜姐儿喝醉了一直在哭,她一边哭还一边喊您的名字,一遍遍跟您说对不起,二爷,求求您原谅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