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府的管家……林公子跟他很投缘吗?这锭金……”
管事主侧过脸看着林见秋,试探着问道,这意思就是,你们到底聊什么了,有多投缘,人家才给你金锭子。
“金锭子么,自然是他要我办点事给的酬劳了。算不上投缘,我就是给他跑跑腿。”林见秋的话说得并不满,他有十分的把握,这管事主肯定接触不到苏府管家这个层面,谎言能保住一段日子。
听到这话,管事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一掷千金求贤才,这符合逻辑,准确地说,符合他的判断。
“可能是因为我们聊得还行,他才给我这差事吧,是什么差事,不能说,不过可以跟管事主说说,我们聊了什么,管事主看看我是不是有些地方说得不够周全,以后我也好改进。”
林见秋态度谦卑,说话好听,管事主心里本就对眼前这位少年刮目相看,闲着也是闲着,于是点了点头。
林见秋拿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说点什么,这管事主能理解,又觉得自己学富五车呢?
叮咚,有了主意,就说五谷丰登吧,跟粮食有关,又能展现自己的卓越眼光。
“苏府的管家说,我们东边不乱西边乱,诸侯的反叛,外地的入侵,底层的叛乱等等。无论那种情况,都得屯粮。”
管事主眼底一亮,四处看了看后压低了声音:“早就听闻苏府对吾国的粮食生意虎视眈眈,还真是啊!”
林见秋也四处看了看,声音放得很低,说得跟真的似的:“具体情况,倒不清楚,不过这管家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管事主心里明白,这恐怕是管家出题,考这林见秋。毕竟那小传虽然足够轰动,却还是显得有些低俗,不过是放在花楼院子里用来招揽生意的玩意儿。
似乎登不了大堂,也非大雅。
虽然那两句诗词的确惊艳,但苏府庞大,门人众多,诗词歌赋这一块来说,人才济济。
管事主对苏府这种级别的大宅筛选门生的要求,颇为好奇,这听了去,日后跟人吃酒聊天的时候,也有一个谈资:我告诉你,你知道苏府的管家路过花楼,就我管辖的那一块的时候,遇到了一小厮,你们猜猜,管家提了一个什么问题考这小厮?
瞅瞅,这谈资,多高大上?
能跟苏府搭上关系的,都高大上。
林见秋端了茶,缓缓地喝上一口,而管事主则直勾勾地盯着他,胖手手放好,小屁屁翘起来,期待万分。
“管家问我,一个国家在不发生战乱和灾难的情况下,要到盛世,需要囤多久的粮。”
这种题目,可是社稷之才的考核题目,而且题目大得吓人。管事主被震住了,别说地头蛇从来没想过这些了,就算是花城的官爷,要答上怕也困难。
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想了想,到盛世要囤多久的粮?最后摇了摇头:“公子,这我真不知道,敢问公子怎么答的?”
“27年,要和平27年,并囤27年的粮。”林见秋十分肯定,手在桌子上敲了敲。
27,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数字。
“哦?为何?”管事主来了兴致。
“夫天地之大计,三年耕而余一年之食,率九年而有三年之畜,十八年而有六年之积,二十七年而有九年之储。”林见秋声音徐缓却铿锵有力,一口气说出这番话后,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
管事主呆住了。
嘿嘿,看来,这管事主果然没读过《淮南子·主术训》……
不过也是,若不是林见秋跑过一段日子历史口子的新闻,他也接触不到这么旁偏的知识体系。搞了这么多年媒体,能做到主管的位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到了古代,林见秋便是这智慧链顶端的男人,且不用说地球是圆的还是方的,随便拿点历史知识,就够这些古人吃一壶的了
管事主面色敬重,拱了拱手:“在下孤陋寡闻,请问公子,何解?”
林见秋看了管事主一眼,胖手手放好,小屁屁翘起来,认真聆听学习。
好吧,就让智慧链顶端的男人来教教你吧。
“如果没有战争和重大灾荒,连年丰收,人们劳作三年,就能积攒一年的余粮,对不对?”
管事主一琢磨,对。
“当丰收了九个年头,积攒下三年的余粮,这就被称为‘登’,即‘五谷丰登’,是也不是?”
管事主,满脸崇拜,这少年居然连‘登’都知道,自己都只是知道个半吊子,看来这公子果然是饱读诗书啊!而且‘五谷丰登’这个词,新鲜又精准,他连连点头。
“如果十八个年头没有战乱和重大灾荒,那就有了六年的余粮。六年意为平。积攒了九年的余粮,那不就意为‘泰平’了?所以啊,这盛世,需要27年屯粮,才能获得。”
林见秋这一番见解,有理有据有节,听得管事主那是一愣一愣的。
胖手手放好,小屁屁翘起来,如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这五谷丰登和太平盛世的关联,由浅入深,说得是头头是道,且极富社会经验和全局观,莫说这管事主是心服口服,哪怕花城的官爷听了,那也只有点头称好的份。
林见秋这一番,彻底将管事主震得心服口服!
管事主惊呆了……
社稷之才!社稷之奇才啊!
“哎呀,林公子,你可是社稷之才啊!”管事主激动得连忙给他满上一杯新茶:“难怪那苏府的管家会安排你做事,就这胆识,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