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一听,立马明白了:敢情是这人的大男子主义病发作了!觉得女子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必然是需要保护的呢!
再想想刚刚,跑路过程中,后头有人射箭,这人也像是忘记了自己身手比他还好的事般,拽着自己东转西闪的还拿枪给她扫飞过后头的箭雨。
“要回你自己回!”
时非晚这个节骨眼上却没时间发作什么。甩下一句,便从一弓箭手手中要来了一篮箭,而后,便也冲上了顶端,哗啦啦登时便又射下了几支箭去。
“阿石!”
“你再吵,我没法专心,出了错反被蛮子射中,你负责吗?”时非晚忙吼道。
“可——”
“做你的事!”
沐熙还想说些什么。只瞧见时非晚这反应是知自己说什么她也是不会退的。便也没办法了,只身子却还是往她前倾了倾,道:“那好,但活着为重!”
时非晚没听到似的。几支箭又齐齐射了出去,而且,每一支竟都射中了一个蛮子,速度跟准确度简直可称得上队里的神射手级别,
沐熙自也看到了,只此时连惊讶的功夫也没有了。他比时非晚更忙,除了往下推石头外,还时不时的拿出长枪来扫开下面蛮子那也往时非晚的方向射上来的不多的几支箭。
“啊……”
北戎军中痛叫声还在持续着。此时此状显然靠着地形跟准备优势,大楚完全是处于上风的。
先前为了追人,北戎前头几排都是骑兵。此时多被山石或火箭射中,没多会的功夫下方便多了不少尸体。
只蛮子们是来攻城的,见到了大楚的军队也有剿灭之心。因此,实没有退的道理。现在退了往后再前进再来一波,还是得再受一波罪。
因此,此时呼延炅的目的,是准备扛下这暂时的劣势,往上冲的!
但他自己却是往后暂撤退了去。他的亲兵们这会已经赶至他身边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保护架势做得要多足有多足。
而后头,离危险区域距离本更远的步兵,过了会儿后却是反倒冲上了前来,扛起了这往上前进的重担。
原先在前头,好不容易安全撤退了的部分骑兵,步兵前进后立马往他们后头撤了去。
没过上太久,下头哀嚎声虽还在继续。但北戎人的反击却也来了。
步兵已按阵型一一排开,举着厚厚的盾牌,飞快的往上头冲了来,欲给后边的大队伍冲出一条安全道来。
“继续放箭!”
大楚伏兵带队的也不知是谁,见此又一声大呵。
密密麻麻的箭雨便继续不停歇的往下落着。然而,大部分只砸在了那厚厚的盾牌之上。倒是山石往下滚落,使得不少步兵也纷纷往下滚落了去。
但,便是伤亡不小,也总是有人举着厚厚的盾牌,躲过山石,来到这山坡顶端的。
一开始奔上来的少数北戎人,都被坡顶的大楚人很迅速的解决了。但当越来越多的北戎步兵冲上来时……山坡顶的绝对优势最终,还是缓了下来。
放箭的,跟丢石的,只得被迫的开始与冲上来了的北戎步兵交战上。
这战着战着,加入的北戎蛮子愈来愈多了。于是,山石跟箭雨不得不停止,大楚军队拔枪而上,开始正面对抗起北戎步兵来。
“冲啊……”
前头被步兵以这样自我牺牲的方式开出一条道的北戎骑兵阵,见此,登时一窝蜂的再一次朝前路重新奔了去。
没了火箭跟山石的阻挡,骑兵们这一冲,很快便也冲至了坡顶。而后,铁骑开始直往前头更平缓之处正进行的一片混战中冲去……
一场大楚本处于上风的埋伏,在一段时间的优势过后,此时此刻,已转型为了最正面的厮杀!
“不许恋战,往后撤!撤回关后!”
结果这时那大楚领兵的军官一声大呵,竟是吩咐道。
此时设伏的大楚人马不过一万人。而这北戎军队,听声势后头起码接了十万。正面迎敌,那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撤!”
于是大楚的队伍里发出了众人的呼喊声。
“阿石,撤!”
时非晚这会,早在有第一个北戎蛮子冲上来时,就被沐熙连拖带拽的给拉到了后头。只这会冲过来的北戎兵太多了,她还是得了机会挥枪刺下了好几个。
“阿石,马上撤!”
沐熙也陆续挥砍掉了好几个北戎兵。时非晚身边好几个就是他给挑掉的。而且这厮一听这队伍的头儿说起撤,便像是终于有了底气般,立马又拽起时非晚,非拉着她往后撤去。
“我自己能撤!”
时非晚只觉心里草泥马直奔,一个用力抽出了手来:“管好你自己就行!”
只她也只是烦沐熙对自己的亲近,但对于“撤退”,她是完全没异议的。而且,也的确一边打一边往后撤了去。
时非晚很清楚,大楚通过埋伏已经赚了一波了,而现在没了优势,真正面迎敌会让前边赚回来的全部亏掉的。
退至关内,那时再一次借助地形守关迎敌,才是明智之举。
所以,此时她退得一点也不犹豫!
但,退得不犹豫,却不代表那么简单的就能立马撤走!
“骑兵先撤,步兵断后!”
只听得那领头人这会竟又高呼了一声。
此虽是山道,但道路算得上宽,大楚中也有骑兵队。先前一些下了马,这会早就纷纷骑马迎上了敌。闻此,皆是一边挑着蛮子一边往后退去。
步兵们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