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崽子?”呼延炅回过头来,语气略怪,
“元帅……”
“你可知,若不是她内劲气力实在不足,只论身手,她不逊于我。”呼延炅接着丢下一句。
此言落,迟唯眸光瞬凝,“这……”
“不过,我一开始,其实倒也的确只是顺手而为之……”
是的!
要说第一次使枪打上来,其实也不过是他瞧见那人切换两件武器且除自家兵崽们的速度太快,再加上他记上了那一箭之仇,便心血来潮,又那么顺其自然的上前了几步罢了。那时也只是生出了一个随意会会的心思。而且,他也顺路。
非盯着?一开始还真说不过去。
但后来……
后来他倒的确是真的盯上了!
而这执着的心思诞生于与那人交手过后……
交手之后,他后续缠着她打,包括刚刚非盯着她一人射出的这一支箭……已的确是他有点针对跟执着的举动了!
因为……
方才的针锋交手,可以让他断定:那是一个该除的敌人!
不仅因为她实在还年轻,气力内劲提上之后武这一块前途实在不可限量,也因为那人与自己对峙时的眼神……恨!狠!傲!无畏、坚韧又倔强!
呼延炅自认为自己也算名扬天下,大楚许多名将听着他的名声许多都要抖上一抖,交手时眼底完全无骇者,世上已是少有。
可今日,那么一个小兵崽子,竟是敢用那样傲气的眼神看他……
……
“沐熙,你要带我去哪?”
再说,时非晚跟沐熙在摆脱了呼延炅后,没过多会倒是安全的撤退了。这很大程度上得依赖于沐熙的马术。若不是亲眼所见,时非晚还真想不到京都的这位纨绔公子在这驭马上堪称翘楚。
只沐熙带她退至稍安全的区域后,却是并没有往娘子关口的方向奔去。
他在中途停了马儿,又跳下了马,接着直接将时非晚抱了下来。过后,竟是偷偷的跳下一小崖,往东走上了一条很窄很小的山林密路。
“你要带我去哪!”
时非晚这会肩下几寸处插上了一支箭,鲜血正不住的往下落着。因着受伤加疲惫的缘故,她的确没任何的气力了。因此此时沐熙抱了她,她也只能认了。
“不能回去。”沐熙忙道:“我不是要做逃兵,但不能带你回去。”
“那你要带我去哪!”
时非晚皱起眉。她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这样的崖下密林,不管有没有小道通来,北戎人要打战攻城这会是绝对不会往这种地方走的。
就算要做攻城器械,也不会选择这一片密林。
而大楚人,不是逃兵的话则绝不会往这里跑的。
所以,其实她此时处的这地方,是安全的。
“反正不能带你回去。女子从军乃为死罪。你这样子回去,被军医发现,等来的不会是治疗而是死刑。”
沐熙神情十分严肃,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着。目光则在四面环顾,似想寻一处方便歇角的地方。
“但是,不回去,你往山里钻,难不成你还会医术?”时非晚眉锁得更紧了。
沐熙方才所言,她哪里没想过。
从军前她便想过这会是个大问题了。但那会她也只想到了问题却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来。
她没权利,没特权,是没办法给自己弄一位私人军大夫的。但过后,她还是来了这军队里,是因为她想着——
很多伤她可以自己治。而且,她大可能不会受什么重伤。
因为——
她有岑隐送的那一套护身衣!
就是在擎王府岑隐生辰宴上,参加游戏时赢来的那套防护材料做的护身衣。
只那衣服,以前没用处,在伯府时并不是时刻穿着。后来被劫得太突然,那会并没有穿上。
现在,那衣服不在她手中。但她给蓝天的信中,有写让她给自己将那套衣捎来。
时非晚原想着:应是来得及的!她是新训新兵,一时半会儿,应还不会正面迎敌!哪想,这受伤来得比自己想象中的快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