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这事……不好办啊。”常太医又道。
时非晚听言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刚要回话,却是见那常太医忽然转头,又打量起了自己来:
“县主还真是实诚。若不是你亲自承认,老夫还得质疑几番自己的推断呢。真乃易容奇术!绝!真是绝!”
时非晚闻言回道:“太医方才是把脉辨出了我是女儿身?”
“嗯。”常太医点点头。
“那太医怎知这女儿身就是我?”
常太医听到此问笑了笑,“且不说灵昭为县主所救之事,也不说世子爷偏偏出现在了这儿的事。便是抛开这些,放眼这天下,我能想到的能出现在这个地方行得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的女子,也只有县主一人了。这实在不难猜。”
常太医一边说着,只眼底此时其实仍涌动着惊讶与不可思议!他方才一番表述有条有理,只这不代表这些事他很快便平静的消化了。事实上常太医此时是一边接受着,一边还在琢磨着这整件事。
“那太医怎觉得天成郡主那件事我受冤了?”时非晚这时又问。常太医方才言语间可是谈到了若自己受了冤。
“老夫并没有说相信你,老夫说的不过是若是。老夫说的,若是你受了冤,万岁爷当给你这翻案的时间与机会。”
“那若我没受冤……”
“你没受冤,那便是你刺杀了郡主。老夫与万岁爷一条心,不喜那郡主,便是你没受冤,老夫也只会好奇你所图,却不会苛责此事。不过……”
“不过如何?”
“不过,老夫确实更偏向于相信县主。”
时非晚一怔。
“县主不必问缘故。老夫也不懂这案子,当初你刺杀了郡主是那么多人看到了的,且她的确差点死了去。老夫说老夫更偏向于相信县主,并无缘由,不过是觉得县主是个坦荡之辈。老夫见人无数,信自己的直觉。”
“太医,这……”
“你受冤也好不受冤也罢,老夫说了此事老夫做不得主,一切还得禀明圣上。”
常太医说到这,时非晚又问道:“方才高营长出现为我解围,是太医之意?”
“嗯。他也算是万岁爷的人。”
“他对太后的人说了什么他们直接便放过了我?”
“老夫只是让他去给你解围,他怎么解的围,这你便要去问高营长了。”
时非晚听到这,先没纠结这事,只是又道:“太医说会给我这等待圣意的时间,可如今太后娘娘逼迫得急,我若是不送上门去,世子爷就得被问责了。”
“老夫说会给你这时间自然便会给你。”常太医颇有自信的说道:“不过,老夫是有条件的。”
“太医且说。”
常太医走近时非晚,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完后,瞧见时非晚一脸愕然的瞧着自己,常太医又道:“你且先退下吧。老夫一诺千金,说会给县主这个时间,便必然会给。”
时非晚闻言微顿了片刻,似还想说些什么。只她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了,点点头道了声谢,转身先离开了……
时非晚一走,隔间内便陷入了静寂之中。
此静,最终是被灵昭郡主的一道敲门声打断的。
“师傅。”
“进来。”
“嗯。”
灵昭郡主推门,走进。迈入时见得常太医正坐在桌旁,他手中握着笔,正写着什么。
灵昭郡主瞧见那桌上放置的东西时,却是立马愣住了,“师傅,你……”
“郡主心善心慈,是万岁爷最疼爱信任的,那石兄弟的身份,想来你是知道的。“常太医手中的笔停顿了下。
“我……知道。“灵昭郡主点点头,一边说一边往桌面扫了一眼,眼底正起伏着惊异,”师傅,你……你这是……”
“郡主既然知道,此事也无需隐瞒郡主。”
常太医回道。
此时他手中的笔恰好停了下来。放下笔,便拾起了桌上那一片明黄,道:“你把这个,给她吧。”
“给……石兄弟?””灵昭闪动着黑睫,颤着手指接过常太医递过来的东西,道:”师傅这是要……”
“我朝万岁有做千古明君之心,却因无法集权身不由己,处处受制。老夫临行前,万岁有托,必要让新军军心归天子。此乃重任重托。临行时万岁更是赐与了老臣天大的权力,将一空白圣旨亲自赠与老臣,泣血而言:此次赴北,太后娘娘必也会有所谋,老臣若在军中受阻,遭遇变故,此圣旨可拿来一用,随机应变,以应万变。”常太医缓缓说道。
灵昭郡主瞪大了眼,“那你现在……”
“万岁曾说:要做千古明君,便要敢行常人不可为之事。”
常太医又捋了捋胡子。
“师傅是想……”
“老臣要替万岁爷,下一场惊天豪赌!”
……
时非晚从常太医所居之地离开后,没再去寻岑隐了,先是直接回了二十七营。还未迈入自己营房,时非晚便听到了里边的喧哗声:
“那个跟你不搭,我用这刀,跟你换那玉,怎么不行了?”此是武浩的声音。
“滚滚滚,回你自己房里去。你哪只眼睛见我跟这玉不搭了?”此为毕天高的声音。
“你要那玉做什么?倒是这刀,是把好武器,外边都买不到,你真不要?”
“不要不要,我使剑的。”毕天高说:“狗子那把倒是不错,她若给我换还差不多。”
“狗子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啊,瞧瞧这满屋子的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