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泄露,岑隐的一番苦心,就得白费了。
不过,就算呼延炅知,时非晚觉得倒也不一定就会泄露。呼延炅挟持自己不成却还是没有杀自己,自然就是不想自己死,仍旧有着活捉之心呢。他当知自己处境,若泄露“诈死”一秘,到时候到处搜寻抓自己的,就不只是他一方了。
大楚太后,大楚一些对擎王府也有恶意的朝臣,大抵都会满天下的打捞自己,到时候他想活抓自己就得跟好几方势力竞争。他若不泄露,暗中查探自己下落的就只会有他一家。所以……时非晚对这点倒还不是非常绝望。
“慧安县主死了?”河天风这般土匪刚自也都听到了龄龄之言,一群人不比毕天高一等,登时情绪复杂的暗瞥了一眼时非晚。
时非晚瞪了一眼回去,示意他们收敛。这时就听得言蹊道:“既有知路者,还望诸位能援手指路,我当感激不尽,重酬谢过诸位大恩。”
言蹊这时听到有路,心思暂也放不到时非晚身上,便诚恳的朝河天风鞠了一躬。
河天风想到他对时非晚的态度刚要嘲讽上几句,就听得时非晚说道:“河天风,你画个地图,我随他们一起去往漠州。”
“啊?”毕天高吓了一跳,立马问:“你要去漠州?你去漠州做什么?”
“我怀疑呼延炅下一步的目标在北边,想去一探。”时非晚道。
这当然不是她的主因。但这趟漠州,她必须去。言蹊龄龄如此急切的想回去,大抵苏老将军这“病危”程度不小,时非晚不得不去想急唤他们回去是不是有让他们见最后一面之心。
若如此,她如何能不去?
外公因自己而病,此超出她的计划,但事已发生,她无法无视。既然她是外公的心病,她出现,外公才能消了这心结安心养病。
不过,此虽是主因,但她刚这套说辞,却也是认真的。
呼延炅前边就攻过金州,如今无论是为省时还是省力,下一步他的目标所有人都会觉得还是金州。
但,时非晚现想起了在潞州城撞上呼延炅的那一晚……那时,金州战正打着,身为主帅的他却在那个最不该回去的时候回到了潞州,此事她以前就觉得蹊跷了。
她当时就猜过:呼延炅大抵是要在潞州提前部署一些什么。或者说,是要往需经潞州的其他地方部署一些什么,那么对象,就是潞州北的泰城以及潞州西的靖州,还有东北方向的漠州了。
不过,今夜,在这儿撞见呼延炅,时非晚倒瞧不出有什么其他可疑的来:他为了稳固潞州防守,想弄到地图,倒没什么反常奇怪的。
“不会吧,你这从哪儿瞧出来的?”武浩立马问。
时非晚也只是觉得自己在潞州那一晚那个时机撞到呼延炅奇怪,其实心底对这一猜也顶多二三成,若不是外公病危她也不会有此提议。
此时,她不好解释,只好道:“你们是百夫长还是我是?我做什么你们需要过问么?”
“老大,这可不是咱要过问,只不过副将让咱在这儿探敌情呢,咱……”
“你们先退回去,这儿已经不安全了,保住命再说。等同队里其他人会合,问问他们可有发现什么,再想法子传给我,若没查到什么,不必执着。”
“我们不是已经查到什么了吗?这儿难道不是他们的驻营地之一?”武浩又问。
“我看算不上。应只是呼延炅领着一群人在这儿探查罢了,他带的人并不多,北戎军主队应该不在这儿。”
“就算不在这儿应该也在附近。”
“没查证前,别乱传消息。”时非晚叮嘱道。
毕天高只觉得脑袋发懵:“我靠,你是认真的?你真要去漠州?”
“嗯。”
“可副将的任务不是那个。”
“你们就说是言将军要用我,将我带走了。毕天高,我离开你暂代百夫长之职。”时非晚说。
言蹊听到这实在忍不住插嘴了,“石兄弟,我何时说过要用你。”
这当着他的面,连过问都没有就直接利用上他了,言蹊心情都开始凌乱了。
“我要去,他们才会给言将军指路,这个理由,够么?”时非晚想也不用想的就道。
“……”言蹊噎。
河天风立马附和道:“对,石兄弟去咱才会给,咱又不认得你,咱凭什么给你。”
河天什么了。且时非晚如何决定这也是金州军内部的事,他也不好多嘴干预,便道:“既如此,拿到路线,现在就赶路吧。”
时非晚坚持要去漠州,一群人虽实在想不通她的脑回路,但毕天高几人没能耐阻止,言蹊龄龄也没立场阻止,这不,事儿立马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河天风很快便给时非晚画了一条路线,交代了一些该注意的事项,且再三保证了这次地图绝不会有假。图一下来,时非晚也不耽搁,便随上言蹊龄龄跟大队辞别了。
她要走,其他人同样也得离开这座山。此处已不是安全之地,北戎军一定在到处搜查。
不过,因着对地形的完美掌控,在山匪们的指路之下,大致用了半天的功夫,一等人竟都安全的离开了这座山。毕天高带着小组很听话的没有再过多查探,去与其他小组会合去了。
而时非晚,翻过这座山后,便随龄龄言蹊又上了另一座山。经过地图的指示,他们竟通过山上一条隐秘的小路过了潞州城,在城内一路隐蔽前行后,终于,又从北出了潞州,进了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