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默。
时非晚语落之时,岑隐只是怔怔看着她。
“世子……”时非晚忐忑的唤了他一声。
岑隐猛然回神。早有过的猜测淡化了他此时的惊讶。但若说完全不惊讶,却也绝对不可能。
“晚晚……”完全没有不相信,时非晚知道有过之前说过的天成郡主的铺垫,岑隐此时也一定会相信。
但他的思绪似乎还是有那么一些凌乱。忽然这么低低唤了声,搅得时非晚一阵紧张,不由得开始想莫不是某人嫌她是鬼了。
可不想,岑隐接下来问道:
“若是魂,那便是转世。晚晚前生……可有夫?”
“……”雷轰轰!
时非晚咋也没想到岑隐已经立马开起了脑洞。
“没……有!”怕某人情绪受影响,时非晚忙回。
“怎可能……”
“因我还没成亲就死了呀。”
“……”
时非晚这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岑隐的情绪愈发不对劲了,似连想到了现世的很多危机来,猛地将她一抱,呼吸便变得有些急促。
“世子不必担心,这个世界有你,我留恋此间,定会一直都在。”时非晚感觉出了岑隐的不安来。
“晚晚答应的。”岑隐松开时非晚,手托着她的脑袋,墨瞳直视向了她的双眼。
“自然是。要我看,当是世子爷得答应我你得一直在呢。你这乱臣贼子,很快朝廷就得派人来抓你了。”时非晚敲了下岑隐,严肃着说道。
岑隐之前那逆举,惊天动地的,不管有多少理由,背上了一个“反”名是事实。
他如今在这楚北,楚北无人敢伤他捉他拿他。
可消息传回京都,那一来一回之后,明面上万岁爷总还是得降下捉拿以及赐罪圣旨的。
只不过,时日还不长,故,岑隐还未等来那圣旨。
可时非晚却也一直在担心着这些事。她知道,现在没来,不代表以后不来。
“晚晚放心,此事不大。况且,如今爷可是倚着大靠山了呢,有晚晚罩着,爷怕什么?楚北主帅军令之下,楚北众军以及楚北百姓要留我一命,且看谁敢不留。”岑隐得意起来,骄傲的又揉了揉时非晚的脸。
时非晚被他这话逗得又笑起,故意附和着他道:“那世子爷可得抱紧我的大腿呢。”
“还不够紧?”岑隐又不正经起来,手开始往时非晚腿上探去。唇一轻勾,俯身便要尝点香甜。
“日落……”时非晚倒不是刻意闪开。而是此时忽然注意到了什么,视线往远方一落,眼底顿时现出艳光来。
每日在队里累死累活的,天天紧绷着神经,时非晚平时哪有时间与心力去赏什么自然之景。
然而眼下……
在这珍贵又不多的闲时里,她将肩上沉甸甸的担子暂时忘却,也将那些愁绪压力暂时抛下,只任自己沉浸在此一瞬一时,便恍然发现,这世间最美之景,不必一花一木精心呵护刻意陈列摆放,不必精雕细琢镶以金珠嵌以玉瓦。
不是那青翠春日,也不是那繁花夏日。此山枯黄点点,前方山峦层层亦无苍绿生命之色。可,几一线淡墨渲染远山,几叠绯红浅云,一笔红日缀于其上,便已是天地绝色。
更何况……
与心中最绝世之人独观此景……
“好看吗?”
时非晚看着天云,岑隐却在看着她。
“好看。”时非晚点头,似感觉到了岑隐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忙扭头一看,道:“世子不看景,怎地总在看我。”
“因为,晚晚比日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