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城中还有着大楚的百姓。多是一些妇孺或老人。虽不多,平时也多隐匿,可百姓确实也还是有的。
从时非晚领兵从西边而入,从那一条条街道上穿过起,发现了他们的百姓便已开始叫呵传颂了起来。
“我们的元帅来了!”
眼泪在闻此消息的潞州百姓们中传染。
他们已比楚兵们更加狂野疯狂。此城多是妇人,然而此一刻她们全已没了妇人该有的矜持。各种狂跳或是砸东西以此来宣泄情绪的疯狂举动开始发生在潞州城中的无数个角落。
而此刻正厮杀着的一域,楚兵们还未有机会好好去看看这座城。
因为他们,接下来的任务依旧不轻!
“谭将军,快跑!”
北戎那边,北戎兵们虽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一头雾水。但是反应却是真的不慢。眼见着人数不对,立马便有亲兵先护着谭将军往南奔去。
那边集中了北戎大多数的防守兵马。去了那,便有了与这些楚兵一战高下的能力了。
谭将军也是个果断的,没有正面交锋立马便跑。时非晚倒是发现了此,可此时三两千的北戎兵围在外围,一时间也抽不出去追人。
最重要的是:此时已近天黑,已经看不大清了。
那位谭将军也不愧是潞州守将。起码跑路的功夫是绝不差的,座下还有一匹千里快马。
趁着有人掩护,趁着这天色暗淡,倒是让他真的先跑出了这条街。
“将军……”
只当他绕过此街已至了另一条街道的道口时,迎面却是见得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子。
谭将军一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你来这儿干嘛?”
那是他的一个侍妾。
北戎不比大楚。北戎的守将是可以收上一些侍妾在身边的。
“我瞧将军今日许久还未回来,一时有些担心。将军,可是出事了?”
“哎呀,没事!”谭将军无意理会,立马便要朝前再跑。
“将军,您的大刀给您送来了。”然这时她那小妾身边一抹身影忽然拦了拦她,竟忽然将一把大刀朝他递了过来,道:“方才见到烽火台有示警,想着大抵是有人破城了。将军擅用的兵器,还留在城守府,所以夫人便吩咐老奴将此一兵拿来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丑的老人。不过一看,也知道她是那小妾的奴才。
贵妇身边的下人多收一些模样生得不错的。眼下这位小妾,将这么一位丑婆婆收在身边,还真是奇特。
不过谭将军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丑奴了。他的确更擅刀。因为没想到潞州会忽然被攻,故,那重刀的确没带在身边放在了城守府。
眼下见人将之给送了来,赞许的看了自家那小妾一眼,自然立马就去接了。
然而——
“咔——”
几乎是这手伸出的同一瞬,谭将军那颗挂在颈上的头颅,竟是咔一声坠了下来!
哗啦啦的!
有血流如瀑之声滚滚而下!
“啊——”那小妾眼眸瞬间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身侧。
因为,身侧,那丑奴的手此刻正高高举着——
方才斩落谭将军脑袋的手,竟……正出自于她!
“你——你……你是……”
“我叫流衣。”
丑奴唇角忽然绽出了一抹笑来,那嘴角几分邪冷。
小妾平日里熟悉的老人声音已经不复存在,她此时所听到的,已成了那娇俏的少女之声。
丑奴一抬手,脸上一道道疤痕褶皱被揭了下来。
一张酷冷而邪狞的俏脸现于眼前时,小妾又发出了一道惊恐的尖叫来:“啊,你——你是奸细!”
“哼。”冷冷一声呵,流衣不作太多解释,一手提起地上谭将军的脑袋,直接朝着女人递了过去,道:“把这个拿去,送给北戎主帅做个见面礼,我便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