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石狗子那个贱籍的身份铭牌,是她们为了去潞州一起从难民堆里弄来的!
“师傅,过后我再来找你。”想此,流衣心口一悸,已迫不及待的对老头先说了一句。
没有道别。
因为,潞州城,她知道过后她还会住一阵子。
此时,暂还不是道别时。
“等等,去哪?”老头见流衣说完就往一个方向跑了去,立马就唤住了她。
“去买衣服。”流衣不骗老头。
她不想穿成现在这样去见小姐。而且,身上还有着血迹呢。
“拿去吧。”谁想老头的身上竟还带着一个包裹。那包裹忽然便砸向了流衣。
流衣惊讶的接过,一看,竟见里面装着一套崭新的女儿襦裙,便连发饰也搭配好了。
“天杀的真他妈贵!”老头骂了起来。他的银子全买各种药材了,穷得厉害:“去买什么衣服?直接从师傅这儿买便成了。十个最大的金元宝,知道吗?”
“啊?”
“啊什么啊,你没钱你那位主儿也没钱?”
“师傅,她也不一定有,她……”
“她没有,让她问擎王世子要。”
流衣满头汗。她只是个侍女,问主子要那么多钱实在是……
“快滚!”一想到金闪闪的元宝,老头已经比流衣更迫不及待了,“换上衣快滚去给师傅取元宝……”
“……”
……
流衣换好衣,梳了个俏丽的双环髻,俏生生的站在街头时,那厮杀的队伍早已远了去,地上横尸成堆,满地是血。
流衣却并不意外。楚兵是自西边而来的,潞州的北戎防守军主要分布在南边,那么,估计还有一场大战要打。
不过,南面的烽火台已有示警,证明那边也有军队攻城。两面攻城,一面已破,潞州“易守难攻”的趋势便已被打破了大半。
因为楚兵自城内而入去攻打南面,那么那所谓的“易守”便再也不复存在了……
是的!
自城内而入,与破城人相接应而战。
此一战的战果,亦是没有悬念了!
时非晚斩杀完几千北戎兵后,奔向南边城门时,二话不说的便与那边的兵马又展开了厮杀。而未过太久,那些自西边冲入的速度要稍缓于她的其他楚兵,也赶至了南边。
在城内屠,杀,北戎的守城优势不复存在,在兵马不如敌军的情况之下,已经没有多少再抵抗的能力。一夜厮杀过后,潞州南城破,城里城外的两波兵马开始全部聚合。北戎蛮兵全部被俘或被屠,杀,降者已全部入狱。
而一夜厮杀过后,时非晚准备遣两波人马,前往北边与东边驻守。
因为,潞州一旦归于大楚,南边与西边,都已无需再守!
南乃是金州,西乃是靖州,北蛮子的兵马已无法再过此二道入潞州。
潞州城破,时非晚一共领了十万多人前来,西六万,南四万。而此攻城战,己军也陨了三万,歼敌虏敌人数达四万多。
看数据不比以前打过的以少胜多漂亮,己方损失其实也不小。不过,这点子损失便已换来潞州城,此若是传出去,也已足够楚方振奋。
因为要赶去东与北边驻守,故,楚兵们战前说的什么酒醉三日的话,其实也就只是个梦想。他们要想得到这个机会,只怕只能等到这场战役彻底的结束后了。
天明之时,楚兵们不仅没有酒喝,还需要继续行军。当然,还有一拨得被留下来处理俘军以及打扫战场。
然而,便是久未睡眠,今儿个楚兵们竟是少有犯困的。因为,此一刻,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的心情能够平静下来。
或为战友的陨落而悲伤,或为夺下了潞州而悸动兴奋,或为再踏潞州城而被勾起无数追忆,或因此战而开始怀起不尽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