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想想,沈之璋确实是挺可怜的。
就她知道的,他年幼时体弱多病,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年。又因为那时候沈之琰也大病一场,所以沈之璋小时候分得的母爱是少之又少。
后来沈老夫人娇纵溺爱他作为补偿,可没想到一不小心纵过了头。如今他长大成人,沈老夫人又开始暴力教育,企图用传统的惩罚手段和等级关系改变他的恶习,一旦犯错,上来就是一顿打,罚跪去反思。
沈之璋的缺爱,应该是古代大家礼仪制度下纨绔少爷们的通病。这些孩子一出生,就直接丢给奶娘下人喂养,孩子和父母之间遵守着严苛的等级制度,父为子纲,父父子子。只不过这种现象在沈之璋这里表现的更严重一些。他的家人虽然爱他,却很少关注他的心里究竟怎么想,在想什么。
沈之璋就是一缺爱的叛逆小孩子嘛,企图用出格的行为来博取家人的关心,明白他的内心所想。
思极此,锦书有再大的脾气也不好发火了,只好柔声细语的劝道:“那你可以先不哭了吗?停下来冷静一点好吗?你今年二十岁了,大小伙子了,这样哭不太好,知道吗?”
“我知道。那你……你要答应我……”
“答应什么?”
“你以后要管我。”沈之璋满眼泪水,抬起头来盯着锦书看。听到这句话,锦书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妈耶,多好的孩子啊,可惜哭傻了!
“像候展天他家娘子一样。”沈之璋补充说明。
候展天他娘子,不就是那位驯夫考榜眼的励志女人嘛?锦书头疼,这家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不过等他明天酒醒了估计就忘了,先答应他也不怕。
于是锦书点点头道:“好,那你别哭了,哭的我脑壳疼。”
得到想要答案的沈之璋终于慢慢的停下了哭泣,他揉着眼睛擦泪道:“我会听话的。”
我信你个鬼。
锦书轻轻拍拍他的头道:“好,那你快起来回去睡觉吧。”
“好。”
沈之璋十分乖巧,爬起来直接走到床边,躺下来冲着锦书笑:“我想要你的枕头可以吗?它好软。”
让你回自己的房间啊,不是我的床好吗?锦书扶头,委屈到想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可以吗?”某人眨着大眼睛无辜询问。
“给给……给你了。”锦书暴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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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锦书都是蜷缩在软榻上凑和的,第二日醒来时,整个背都僵直了。
这可不行,她要找个得力的太监守门。以后沈之璋要是再半夜过来瞎折腾,她就可以原地死亡了!
女人熬夜,是变老的原罪啊!
锦书站起来活动身子,扭头一看,沈之璋还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的正香,这家伙怎么还不起床啊?
“喂!”锦书冲过去拉他:“起来了起来了,什么毛病啊?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
可触手的温度却让她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这么烫?该不会发烧了吧?天哪?什么时候烧起来的?可别是烧了一夜吧?
锦书慌乱起来,连忙扯着嗓子喊:“春绢,夏绫?快快快,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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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爷这次发烧的时间过长,没及时降下温来,有几分凶险。”老太医一脸担忧:“老夫先去开方子,不管什么,先把烧退了,再说。”
沈老夫人坐在床边摩挲着沈之璋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苦命的孩子啊!”
完了完了,看样子情况有点严重啊!在这个医术不发达的时代,万一沈之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该怎么办啊?
“好好好,劳烦您了!夏绫,快带太医出去开方子。”锦书一脸担忧,不敢直视沈老夫人,急切地叮嘱太医。
沈老夫人泪如雨落:“怎么就烧成这个样子啊!”她爱子心切慌不择言,急切地质问锦书:“你们夫妻二人共处,你怎么就没发现他烧了一夜啊?他……他……”
锦书低头,心里愧疚:“对不起母亲,是我大意了。”她应该过去确认一下的,毕竟他喝了那么多酒。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沈之璋身子骨这么差啊?
听到沈老夫人质问锦书,王氏连忙劝道:“母亲不要太担忧了,弟弟有祖先庇佑,张太医医术高明,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六公主。”沈老夫人什么也听不进去,只紧紧抓着锦书的手哭诉道:“我晓得你一直瞧不上他,可你多多少少要管管他啊!我不奢求你把他当做丈夫一样的来关怀,但求求你理一理他,别欺负他行吗?”
锦书只觉得脑壳都要烦炸了,她什么时候欺负过他了?就算是没怎么关怀过,但也从来没有对他半点不好啊?难不成沈之璋发烧生病,还是她苛待了他不成?
可面对一个白发苍苍哭的双眼红肿的母亲,还有一个烧的面红耳赤不清醒的病人,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好认错:“母亲别生气了,这次是我的疏忽。”
“之璋他小时候受过重创,身子骨一直就不好。”沈老夫人掩面而泣,絮絮叨叨:“这叫我老婆子可怎么办啊?一个两个的都这样,沈铮啊,你看你的两个儿子,可叫我如何是好?活着还不如死了清净!”
“呸呸呸!母亲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王氏红着眼眶:“咱们沈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耳边是两个女人的哭泣声,眼前的沈之璋安安静静地躺着,整个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