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生活正式开始。
锦书同学秉承着身教大于言传的教育理念,坚持用自身的行为举止影响沈之璋——能动手的绝不废话。
收拾好屋子后,锦书便安安静静地坐在窗下练字,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沈之璋。果然,他没晃了几圈也觉得无聊,便主动地坐在她对面,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虽然中午小环收拾桌子时,发现书上多了几只奇形怪状的王八。不过他能安安静静地坐一会收收心,已经有很大的突破了。
不可操之过急。
所以中午吃饭时,锦书依旧笑眯眯地给他盛汤:“下午我们上街去买些东西吧?”
“你要买什么啊?”沈之璋问道。
“明天送你本什么的。”锦书笑道:“新学期新气象哦!”
沈之璋瞬间没了胃口,放下碗筷一脸郁闷:“其实……我还没有做好去上学的准备,能不能过几天再去啊?”
“为什么啊?今天早上你不是答应母亲和大嫂了吗?”锦书纳闷:“更何况阮老先生对你赞赏有加,你为什么不去啊?”
“我……我这都好久没上过学了。”沈之璋提起来就有些羞愧:“再说我今年都二十一岁了,总觉得挺别扭的。”
“你最后一次上学,是什么时候啊?”锦书问道。
沈之璋想了想,一脸无辜地回答:“八岁。”
什么?这个年纪,不就是相当于小学二三年级就辍学了嘛?她竟然还痴心妄想他可以参加明年的科举考试?
锦书一口饭菜卡在喉咙里,咳嗽半天,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那你字认全了吗?”
“差不多吧?我也不清楚。”沈之璋低头,赶快扒拉两口饭,羞的耳朵都红了,这也太丢人了!
锦书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不可思议!她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只好结结巴巴地问:“可是……我我看你平时说话做事还挺知书达礼的啊?”
沈某人不说话,一直低头吃饭掩饰尴尬。
“啊?那么小,为什么不读书了?”锦书难以置信,又追问一句。可沈之璋依旧低头扒拉饭,一言不发。
锦书抬手按住他的筷子,生气道:“不许吃了!你给我说说怎么一回事啊?八岁还那么小,怎么就突然不读书了?”
“不就不读书了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沈之璋猛地扔下筷子,语气不善道:“想笑话我就直说!”
这有什么好发脾气的?我还没发火他倒上头了?锦书心中憋屈,心说我做这么多图啥啊?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吗?你凶个鬼啊凶?
她没再看他一眼,拿起筷子继续吃饭。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吃饭!
一瞧锦书不再理他,沈之璋也觉得自己这脾气发的有些过分了:“哎呀,我冲她凶什么啊?”他呆坐了片刻,余光瞧见她为他盛的那碗汤还放在手边,心里的愧疚之感便泛滥了。
沈之璋默默拿起筷子,偷偷夹一筷子菜,再偷偷看锦书一眼,飞快地送到她碗里。
锦书立马放下碗:“小环,给我换个碗。”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沈之璋低头认错:“我八岁那年,病了一场,便再没有去过学堂了。不过后来还看了不少史书话本的,认字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怕一时半会适应不了学堂的氛围。”
“还有呢?”锦书见台阶就下了:“单为这个不想去吗?”
“我……以前名声不太好,年纪又大了些,怕是会有点尴尬吧?”
“前怕狼后怕虎的。”锦书感慨一句,这状态可不行啊?看来需要给他灌点鸡汤了。
她放下筷子,放慢语气温和问道:“我只问你一句,想不想入仕?抛开沈家,抛开身份和其它顾虑,就只说想不想?”
想啊。
沈之璋垂眸苦涩一笑,幼时梦想不就是做大将军,辅佐君王,平定战乱,保家卫国吗?若非那件事,恐怕他如今也是朝廷一员猛将,挽长弓骑快马,好不意气风发。
“想。”他慢慢开口,语气沉重,要说出这个字,是多么的不容易。
“好。”锦书认真点头道:“那你是希望我去求父皇给你赐官吗?”
“当然不是!”沈之璋脸色都变了,直接拒绝道:“你不能这么做!你把我沈之璋当什么人了!”
锦书语气柔和,安抚他道:“我知道的,所以明年科考,就是你入仕的最佳途径。或者你还想再等上三年?”
“我……”
“想要什么,去努力就行了,没有人会嘲笑努力的人,知道吗?”锦书直接给他灌鸡汤:“想那么多做什么?该干嘛就干嘛,坦坦荡荡地去学堂学东西,回头考个试,将来做个官。人们永远只会看到优秀的人,没人有功夫惦记你的过去。咱不偷不抢的,有什么好惧怕的。”
沈之璋有点呆呆地盯着她看:“说的挺有道理啊!”
“拿出你的气势来,挺直腰板上学去。”锦书拍板定下:“吃饭!”
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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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啊,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狼毫笔,驸马爷您过来选选看,喜欢哪一个?”店主亲自过来招呼贵客,沈之璋斗志昂扬地随他坐在楼下小桌前喝茶等候。
“公主,最近驸马爷真是大有改变啊!”豆萁对锦书相当敬佩:“我真是从来没想到,驸马爷还会来这种地方买东西。都是您的功劳啊!”
“嗯。他以前通常都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