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开玄弓,就是弓家后代……你好,我是弓玉震。
“这段话,是残留在玄弓里的气血,再通过特殊共振而发出的声音,后代不必深究。”
弓菱目睹着幻境里的尸山血海,还在愣神。
突然,她脑海里出现一道苍老,且有些空洞的声音。
是太爷爷。
弓菱心脏狠狠一跳。
但随后,她又反应了过来。
将声音留在一些东西里,对九品宗师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声音的本质,就是一种震动。
录音机是通过电来维持共振,而大宗师,则可以通过气血来保存一些共振力。
弓菱在战国军校,也增长了很多见识,所以不至于太大惊小怪。
包括眼前这幻境,可能就是太爷爷临死前,刻在脑海里的一段记忆,他通过炼化自己的骨粉,达到了侵入自己大脑的作用。
这些东西,战国军校的图书馆里有所讲解。
当然,讲的并不深,原理他们更是不可能理解,但弓菱总不至于被吓坏。
对他们这些低阶武者来说,九品大宗师的能力还有很多,有些特别匪夷所思。
“我的后代,我有个警告,需要你自己斟酌清楚。
“如果你现在离开幻境,可以安然无恙,但一旦【玄弓九式】的领悟开启,你将身不由己。
“假如失败,你根骨会受伤,从此失去六品机会。
“我很抱歉,因为临死前境界退化,最终令玄弓幻境有些失控。”
话落,太爷爷空洞的声音消失。
弓菱楞在原地,一时间乱了阵脚。
怎么办?
如果感悟失败,自己将没有突破到宗师的机会。
一辈子……只能留在五品。
这一刻,弓菱彻底失去了主见。
毕竟,她还只是个18岁的学生。
此时,弓菱内心的一个疑问,也终于揭开面纱。
对。
其实在弓菱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爷爷既然来过江元国,他虽然失败,但弓家又不是后继无人,但爷爷为什么却没有让弓家后人来江元国。
从小到大,弓菱从来没有听爷爷讲述过江元国的事情,他更没有说过太爷爷任何事迹。
弓菱对太爷爷的唯一记忆,就是爸爸提了一嘴,爷爷却大发雷霆。
按道理,爷爷虽然失败,他也可以严格培养弓家后代,让他们来江元国领悟。
可爷爷并没有。
自己一直在修炼弓箭术,纯粹是自己的兴趣,所以爷爷才大力培养。
而其他堂兄堂弟,爷爷根本就是顺其自然的情况。
以爷爷的性格,这根本就不合理。
弓菱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她也不敢问爷爷。
原来是这样。
现在谜题解开,原来领悟玄弓九式,会有根基被摧毁的风险。
怪不得,爷爷到退休,都只是五品初阶。
原来他失败之后,根基就碎了。
这样看来,爷爷憎恨太爷爷,就再正常不过了。
可此时也不是考虑过去恩怨的时候,弓菱望着满山的尸体,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放弃?
自己将前功尽弃。
弓家传承,自己眼睁睁葬送。
不过这趟江元国之旅也是机缘,自己并不是没有收获,起码突破到了三品,也可以达到黄金骨象的效果。
但如果执意要领悟,风险真的特别特别大。
自己根基被毁,这辈子最高成就,就是个五品初阶,和爷爷的状态一样。
如果稳扎稳打修炼,自己明明有机会到宗师的。
如果询问爷爷或者父亲,他们一定不会同意自己领悟玄弓九式,爷爷必然第一个反对。
爷爷没有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弓家后代,就是一种选择。
但弓菱心里不甘心啊。
她浑身颤抖,她需要一个下决定的理由。
突然。
弓菱混乱的大脑里,出现了一个人。
苏越!
没错,弓菱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时候,他们还在潜能班的时候,苏越就直面搏击场最强的搏击者。
那一战,苏越随时可能送命。
对。
稍有不慎,苏越就被杀了。
但苏越当时是什么抉择?
他毅然上台,直接开启生死决战,无惧无畏。
之后,苏越在湿境里的名场面,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
对啊。
苏越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弓菱距离颤抖的手掌,逐渐稳定下来。
我常常自责,常常自卑。
我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羡慕别人比自己强大。
可自问,为了强大,我又做过什么?
按部就班的修炼?
在战国军校被师哥师姐们照顾,白拿学分?
武道之路,充满荆棘,这是公理。
可我修炼的这几年,到底有没有真正感受过什么是危险?
比别人付出的辛苦多?
那不叫付出,那是理所应当的习惯,是一个武者的本能。
真正的武者,应该直面生死,有无畏之心。
我在恐惧什么?
太爷爷不会要了我的命,只是会摧毁我的根基而已。
即便这样,我都畏首畏尾。
如果是要我的命呢?
我早就逃之夭夭了吧。
这样的我,终究能走到哪一步?
一个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武大学生,我可以突破到宗师吗?
如果就顺着这种坦途走下去,我能走到哪一步?
弓菱突然一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