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天后,李墩子回来了。他已在天水城寻了个替大户人家做清洁的差事,一安顿好,便回来罹村看望夜叉团兄弟们,顺便给冰若和夏弦带回来一张告示和一件传闻。
李墩子来到罗家,敲了敲门,应门的是罗海。
“墩子哥!”
“小点儿声,别给你爹听见,他不欢迎我。”
罗海会意,轻声询问墩子有什么事,墩子只问他家里两个小帮工是否在家。
“他俩刚去村外罹岸边拾贝壳了,你找他们有事吗?”罗海好奇问道。
“我在天水城看见了寻人启事,找他俩的,我先过去了。”
墩子说完,便急急走了。
墩子果然在岸边看见两个光着脚丫,裤腿提到膝盖的年轻人。两人都扎着简洁利落的马尾,不过可以明显看出一个是挺拔少年,一个是窈窕淑女。
夏弦和冰若一见那寻人启事便惊喜得简直就要落泪,虽然那画上的二人被画得着实丑了些,但是名字却是真真切切的夏弦和梁冰若,落款是肖凤年等友人!
“他们人呢?”二人激动地齐齐拽住墩子问道。
“这是我在一户人家栅栏桶里翻到的,你们看落款日期,已是两个月前的告示了,他们想必已走远了。”墩子指着日期说道。
冰若和夏弦再仔细看了看这寻人告示,发现上面写着,若寻到此二人,请于水门客栈告知肖凤年肖公子。
“墩子哥,你可曾去水门客栈寻这肖公子呢?”冰若急急问道。
“去过了,据客栈掌柜的说,他们一直找不到你们,只好走了。他们还租了客栈的一条船,从天水城接壤处的罹岸最南边出海了。可掌柜的说他们是骗子,只交了一点押金给客栈,却把船给骗走了!”
“竟有此事?”冰若和夏弦异口同声道,二人听的目瞪口呆。
“可不是呢,掌柜的说那肖公子等人,看上去人模狗样气度不凡,不想竟是一群骗子!”
冰若和夏弦皆倒抽一口凉气。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不是一直在打听大千船的消息嘛,我在天水城听说,这大千船出海捕鱼本该上个月就回来的,结果在海上被几个海盗给劫了!”
冰若和夏弦一听,心中一凉,大千船被劫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冰若忙又问道:“大千船被劫了,天水城里的人怎么会知道的?”
墩子道:“那几个海盗也是奇怪,叫嚣着他们要去雪雾冰原,情非得已请大家原谅,然后夺了大千船。他们也不杀人抢钱,只把船上的人赶去了他们自己原先划的小船,那些人便只好划着小船回来了,报了官。天水城船务总管江全,也派了不少战船去亡命海上搜寻大千船,到现在也没消息,战船也是一个都没回来,真不知是怎么了,江总管已经急的亲自出海寻找了……”
冰若和夏弦心中都有了七八分猜测,谢过墩子,他俩急忙回了罗家,到屋里细想对策。
*
一个半月前,五个“海盗”在亡命海上拦截了正在出海捕鱼的大千船。那个时候大千船上只有十几个船员,但却已经装了满满一船的活鱼活虾。
“海盗”们嗖嗖嗖跳上大千船甲板,三下五除二就控制住了全体船员。他们把大千船上的船员赶到自己的船上,然后这五人带着自己的马匹,霸占了大千船。
那些船员刚刚已经见识过“海盗”们的武艺,不敢久留,急急划了小船往罹岸而去,而那五个“海盗”却在大千船上洋洋得意。
所谓乐极生悲,这五个人聪明一世,此番却一个个的都犯了糊涂。
大千船是一艘能装载百来号人的,大苍第一巨船,从船身构造和驾驶技术上,也是唯一能跨越亡命海的船只。这等庞然大物的驾驶技术和机关术诀窍,岂是他们几个从未开过大船的外行人士可以自行参透的?
他们五个仔细研究半天,个个急的直冒汗,却是掌握不了分毫开船方法,整个大千船就如一具巨大的海上浮尸一般,随波逐流。
他们坐在甲板上,一会儿自顾自懊悔没有留下一个会开船的教会技术,一会儿互相指责为什么你们都不提醒这件事,从早上一直郁闷到下午,却在太阳落山前,看见紧贴船身有一红一白两个物件在水里浮浮沉沉。
他们定睛一看,竟是赤焰和月霜!
他们先是一紧张,马儿在海里,冰若和夏弦莫不是也已落海了?可是此时海面平静,他们并未看见冰若与夏弦的影子,又想到,冰若和夏弦身手都不错,不可能连马儿都能支撑游到现在而他俩却淹死了,于是猜测他俩一定没有落海,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与马儿走散了。
肖凤年用大千船上的一个捕鱼大网把海里两匹马儿捞了上来,寻思着马儿的主人很可能就在罹岸。
他们烦闷了一天,终于得到个令人欣喜若狂的线索,十分庆幸他们之前在天水城贴了许多寻人启事。
那个时候他们的脑子还是很清晰智慧的,料想即使冰若他们没有一路来到此地,要去雪雾冰原,必是要过亡命海,要过亡命海也必是要去天水城找大千船。遂他们十分有远见地在天水城贴了寻人启事,即便寻不到冰若他们,至少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五人已经来到了此处。
可是现下问题来了,没人会开大千船,这庞然大物只能随着洋流不知将要飘向何方。
然而这五个人也着实有趣,他们连开船方法都还没研究出来,就为了一个新冒出来的分歧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