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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宴,看似尽善尽美,实则暗流汹涌,波云诡异。
候恂父子回到驻地,已经快子时了。
爷俩此时都喝了不少酒,一进门,候不为的面色便是变了,泼妇骂街一般跳着脚叫嚣道:“爹,姓徐的太猖狂了,太猖狂了啊!这帮人,就是在他的示意下才针对咱们!关键是这狗杂碎居然敢提前离席,这分明就是不给咱们面子啊!”
看着候不为就要跳起来,候恂却是面无表情。
今晚,朱恭枵率先发难后,徐长青便是借口有军务提前离场了。
然而,就算是徐长青提前离场后,候恂用了诸多手段,依然是没能改变风向。
这让候恂意识到,为何梁师爷说此时这开封之局是死局了。
流贼已经把开封的锋锐耗尽了啊!
但是他却根本无从反驳!
更是很难挑徐长青的刺儿,更别提找徐长青的麻烦了。
因为徐长青这完完全全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开封城,已经像是那飘摇的秋叶,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啊……
“爹,您想什么呢?徐长青此贼,简直人人得而诛之!我大明有此逆贼,怎么不乱,怎能不坏事?!爹,参他一本吧!孩儿还就不信了,徐长青这狗贼还真敢造反了不成!”
候不为骂骂咧咧,脑仁儿都要爆炸。
身为候恂的儿子,就算这些年候恂一直下野,却依然是东林党魁之一,他侯公子走到哪不是众星捧月,人中核心?
可今晚,他准备好了好久的发难,还没出手,徐长青却是离席了。
这简直就让他犹如积聚了良久的一拳,直接打在了空气上,别提有多别扭了。
如果徐长青跟他‘单挑’,他就算输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至少,徐长青把他当做对手。
然而此时……
徐长青根本就没拿他当盘菜啊……
看着这小儿子就像是泼妇一般没完了,候恂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顿时也来了无名火:
“候不为,你多大了?还跟个毛孩子一样?他们有一句话说错了吗?开封现在这局面,难道不是朝廷出面赈灾吗?朝廷之前承诺忠义伯的粮饷,到现在还没有拨付!怎么,你愿意把这粮饷给忠义伯补齐了?还是你也跟忠义伯一样,先拿三千石粮食出来?”
“这……”
跳脚的候不为顿时傻了眼。
对啊。
开封现在这模样,朝廷不赈灾,难道,指望着他侯公子来赈灾?
他的确是有不少私房钱,也有不少生意,可耐不住他侯公子要养的人也多啊。
光是妻妾他就有十六房。
每个月一家老小的开销都得两三千两,此时别说三千石粮食了,就算是三百石,他也拿不出来啊。
“滚!”
“给老子滚出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眼不见为净。
候恂直接把这个平日里很宠溺的小儿子轰出去。
看着候不为拖拖拉拉、要哭般出门去,候恂忍不住摇头苦笑。
到这时,他才明白,他到底有多天真,政治.斗争到底是多么残酷!
恐怕此时不是徐长青,换成是他有提携之恩的左良玉,这一关同样不好过去!
因为这根本就是死局!
他不是没想过与徐长青合流。
只是,他现在根本摸不到徐长青的底,又怎敢轻举妄动?
万一跟徐长青合流了,之后再被徐长青一脚踢到一边,那,他找谁说理去?
恐怕是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啊。
思虑了好一会儿,候恂差人把梁师爷叫过来。
梁师爷早就等待已久,很快便是赶了过来,急急道:“东翁,今晚情况如何?”
候恂苦笑:“不太妙。开封城对咱们充满敌意啊。徐长青露了个面便走了。而且,城中的豪绅富户们对咱们好像也没有太多好感。梁老弟,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个死局啊。”
“这……”
梁师爷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
他这时也明白过来,形势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坏许多!
开封城到了此时,什么刚理伦常的,显然没有生存更重要。
饱暖思淫.欲啊!
连饱暖都做不到,又谈何其他?
“东翁,为今之计,咱们恐怕……只能等啦!等徐长青先把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梁师爷有些阴郁的看向候恂:“东翁,到此时,学生观徐长青此人,实乃枭雄也。他的忍耐,图谋,远超越咱们想象。卑职听闻,他们的详细报捷文书已经发送到京师,封赏方面他们肯定不可能不在意。这件事,到头来他们还是要跟咱们谈的。咱们只能等,静观其变!”
候恂深深叹息一声,一下子仿若又苍老了好几岁,这狐狸没摸到,反倒是沾染上一身骚腥,喃喃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啊。”
……
同一时间。
徐长青正在大牢里,笑眯眯的与唐钰聊着天,桌上还摆着几个精致的小菜。
“怎么样,感觉如何?是不是跟你想的不一样?”
徐长青笑着给唐钰斟满了一杯酒。
唐钰咬着红唇,美眸满是复杂,纠结一会儿这才道:“开封城,真的……没救了吗?那,这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