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朱国弼的仆从迅速赶过来,低低对朱国弼耳语几句。
朱国弼闻言嘴角边不由露出了神秘的笑意。
他可不傻!
看着是什么都没干,实则他早就派人去打听消息了,而他打听消息的人,正是早上陪着徐长青的张百户。
此时,两个信息对接起来,朱国弼已经是确认无误!
却是故作沉痛的看向虎爷道:“虎爷,我先进去看看吧,不过,这事情,虎爷您最好做两手准备。”
未等虎爷反应过来,朱国弼便是带着几个随从,快步进入了胡同内。
“这……”
虎爷本来就不是太踏实,一时间,恍如被百爪挠心,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他到底是惹到哪尊大神了哇。
……
“哟,徐爷,我说今儿早上怎么喜鹊一直叫个没完呢,原来是徐爷您在这呢。”
小院内,朱国弼虽是看着地上血腥的尸体腿肚子都有些发软,可一看到前面真的是徐长青,他便直接忽略了这些东西,忙是小跑着迎上前来,谦卑的像跑腿小弟,哪还有侯爷的风范?
“呵呵。侯爷,多日不见,风采更盛往昔啊。”
徐长青笑着起身来一拱手,又示意秀儿给朱国弼拿个板凳来。
片刻,朱国弼小心翼翼的坐下来,李兰芳又给朱国弼倒了杯香茗,看到两女退下去,朱国弼这才小心道:“徐爷,您,您今儿这是闹的哪一出啊。这里可是京城哇,搞不好要出大事的。”
徐长青笑了笑道:“侯爷,这事情您还不知道吗?有人都要骑到我徐某人脖子上拉尿了,难道,我姓徐的还能没点脾气了?”
“这个……徐爷,这是怎么回事?”
朱国弼有点蒙,是真的有点蒙,他之前虽是确定了徐长青的身份,却是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
徐长青故作诧异道:“侯爷,您真不知道这事儿?咱们这位虎爷还真是手眼通天那。”
徐长青和朱国弼这边套中套,身后不远处,李兰芳姐妹也有些傻眼了。
李兰芳低低道:“秀儿,你,你确定,这位爷真的是抚宁侯爷吗?”
秀儿忙郑重点头道:“姐,错不了的,我以前在国舅爷府上,见过他一次,绝对错不了的。”
“这……”
姐妹俩相视一眼,都有些无言的惊悚。
侯爷啊。
堂堂的抚宁侯朱国弼,大明的皇亲国戚啊,然而,此时,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却是跟跑腿小弟一个模样……
他到底是什么人那。
这边,徐长青也和朱国弼达成了一致,朱国弼拍着大腿愤怒道:“徐爷,您放心,这事儿,我马上就给您一个交代!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那!区区一个狗奴才,居然敢如此陷害我大明的柱国之臣,他不死,天理难容!”
看朱国弼气势汹汹又正义凛然的快步离去,徐长青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意。
这次,那位国舅爷不放点大血,是绝过不去了!
而院子中的歪脖子树上,路管事癫痫都犯了,一个劲的吐着白沫,想说些什么,却是实在无能为力。
刚才徐长青和朱国弼的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怎能想到,他这贸然之举,不仅把他自己搭进去,他的主子,他主子的主子,都要倒血霉啊……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等朱国弼回到外面,果不其然,内阁有大佬过来了,是个看着都还不到四十的年轻人,长的极为儒雅俊秀。
朱国弼自是认识他,正是崇祯十三年的状元郎,现在的文冤阁大学士、工部尚书魏德藻,也是此时几乎公认的接替首辅周延儒的下一任人选。
“魏阁老,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朱国弼赶忙上前讨巧。
魏德藻的前程无量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朱国弼也不敢怠慢。
“抚宁侯,这是怎么回事?要闹兵变吗?!”
魏德藻心情明显不怎么好,语气有些冷冽,没怎么给朱国弼好脸色。
他虽有状元之才,可惜入仕时间尚短,有的是书生意气,却是缺乏真正解决问题的手段,此时闹出了这等事,虽不是他的直接责任,可谁让内阁里他的资历最浅呢,这种糟烂活自然就落到了他身上。
“阁老,这是您就得问问咱们虎爷了,人家忠义伯徐长青、徐爷,正好在这边看上一个丫头,却不料,咱们虎爷百般阻挡,万般设障,就是不想让忠义伯爷好,甚至还公然派人袭击忠义伯爷!忠义伯又岂是他们能欺负的了的?弟兄们刚刚在通州浴血奋战,拼了性命才击溃了鞑子,这一言不合之下,事情就闹大了呗?”
朱国弼满身愤懑,却又正义凛然,俨然已经成为了正义的化身,而虎爷等人,则成为了整个大明的罪人。
“忠,忠义伯徐长青?”
便是魏德藻一时也有些语塞了。
他万万没想到,此时的主角居然是徐长青!
如果是其他人,他自认凭借阁老的身份,肯定能把事情先压制下来,但此时,这居然是忠义伯徐长青……
“忠,忠,忠义伯徐长青……”
而此时,虎爷这边早就傻了,鹰钩鼻和王二等几个亲历者,更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怪不得,怪不得那位爷那么猛啊,原来是天下第一猛将徐长青……
这事情还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