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璞瑜听言随即看向身后一位缓步走上楼来的老者,老者头戴方帽,身着棕色布衣,朴素随和,脸上终是挂着亲善的笑容。
若非事前知晓,任谁都不会认为这位宛若寻常农家老人的慈祥老者就是步天楼的掌柜。
老掌柜平日里多在一楼柜台处掌账,偶尔到其他楼层游走一番,此刻前来虽令在场众修颇感惊奇,但也在情理之中,想来场中局面也吸引了他老人家的注意。
老掌柜自步天楼设立之日起便一直是楼内的掌柜,他的年龄比之步天楼还要再长上一两百岁,就连修为也如他的年岁一般深不可测。
要说境界,不说有这步天楼十一层楼那么高吧,至少也有七八层这么高,就算是各大势力的宗主族长之类的见到了老掌柜,也会停下来笑脸打声招呼。
可以说步天楼仅他一人坐镇,便足以震慑各方宵小。
此时德高望重的老掌柜已来到说书老先生的身旁,二者颔首一礼,这才手捋胡须看向任璞瑜,笑容可加和蔼可亲。
“只要双方自愿且不损坏步天楼设施,老朽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步天楼掌柜首肯,众修立时后退空出一大片区域,只留麻衣道人以及任璞瑜主仆共三人在其中。
江枫所在的位置占了不少便宜,即便后撤也在人群中的第一列,此时也在拭目以待。
他注意到,老先生也与众修一般,十分期待这一场剑道切磋,并未在意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断他的评说,想来今日之决来日必成他的一段说书新料。
场中任璞瑜解下背后长锋,左手持剑,右手已无声移至剑柄之上,剑未出鞘,剑气已迸发而出。
麻衣道人杂乱头发受剑气吹扬,眼神骤转凌厉,他看向任璞瑜沉声道:“剑生道人剑下无生,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任璞瑜身后似乎不懂察言观色,现在仍站在原地的魁梧大汉闻言眉头一沉,任璞瑜脸上却不见丝毫动摇。
“剑已在手,何论其他?”
终于承认身份的剑生道人低沉一声“好”,依旧姿态随意地坐在座位上不站起身来,右手剑指却已自左肩前突然斩出,杀气纵横,步天楼第五层内霎时如坠冰窖,就连邻近的两层楼都在这一瞬间清晰感受到一股惊人的庞大剑意和剑气。
绝杀的无生一剑!
老掌柜和老先生眼中精芒顿现,江枫与众修同感惊艳之时,亦不约而同生出一种心悸之感,更何况直面这一剑的任璞瑜。
任璞瑜手中长剑尚未出鞘,绝杀一剑已至眼前,至此刻,他比所有人都更清晰的明白何为盛名之下无庸才,剑生道人,名不虚传。
他深知自己接不下这一剑,更有一种直觉,他任璞瑜极有可能在这一剑下身死道消,他手中长剑在剧烈颤鸣,是恐惧,更是灵剑自感争鸣。
今日得此一剑,纵使重伤身亡,亦是值得!
就在任璞瑜手中灵剑即将强势出鞘的瞬间,他身后的魁梧大汉突然爆冲至他的身前,将他护在身后,磅礴修为倾注身前凝成一道极其厚重的防御壁垒。
剑生道人眉头一皱,杀气凛然的一剑已斩击在防御壁垒上,只闻一声刺耳剑鸣,魁梧大汉可比肩七级防御灵宝护身罡气竟被瞬间破去,剑气长驱直入,落在架臂横挡的大汉身上。
魁梧大汉瞬间横飞出去,身上自右肩斜向左腹留下一道狰狞剑痕,鲜血直流,已是伤得不轻。
剑生道人却是低哼一声,隐带几分叹息意味,起身向老掌柜走去,竟再不看任璞瑜一眼,至于那突然插手横阻一道的魁梧大汉更是不屑一顾。
他在老掌柜面前站定,面无表情道:“掌柜的,托您老准备的东西可已备好?”
老掌柜微微摇头一笑,自储物戒中取出两样东西分别托于左手和右手,右手上托着的是一个黄布包裹好的四方包袱,看起来质地很软,约莫是衣物一类的,左手则托着一个长约一尺,宽高均为半尺的小木箱,不知内有何物。
老掌柜先将黄布包袱交给剑生道人,待其收好后才双手递出小木箱,说道:“要还的,可不许可我弄坏了。”
剑生道人点点头,无声接过小木箱,径直下了楼去,留下众脸茫然的众修,不多时已离开步天楼消失无踪,令许多原本打算跟上前去的修士强行打散了念头。
对于如此虎头蛇尾的结局,绝大多数修士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多是暗恼那魁梧大汉护主过头,徒然坏了一场可遇不可求的难得剑诀,败坏了他们的兴致。
江枫隐约看出一些什么,却又卡在喉咙处说不上来,就连任璞瑜也对其侍卫的突然行动而大出所料,他诚心挑战,一心问剑,只为磨砺剑道,却因为侍卫的擅作主张落得个如此荒唐的结局,眉间隐现不悦。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如众修一般,深感魁梧侍卫的护主忠心,面对那样凌厉的一剑,试问又有几人能像魁梧大汉这般不计生死护主周全。
若非感念至此,任璞瑜也不会对于这胆敢打断他的剑决的魁梧护卫仅是隐露不悦。
正想着上前将魁梧大汉扶起,再赐他一些疗伤灵药时,任璞瑜忽然听到老掌柜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实在是太可惜了!”
任璞瑜侧身疑惑问道:“老掌柜您说的可惜什么?”
老掌柜道:“老夫虽非剑修,但在步天楼掌柜多年,眼力还是略有一二。剑生道人那一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