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孟佳看见一位妇人,穿着也极为讲究,但不张扬,五官和自己有些相似,正坐在榻上的椅子上,满脸的忧愁。
看见孟佳醒了,妇人赶紧探过身来,摸摸她的脸,对她说:我的儿,你可醒了,还觉得那里不舒服吗?“
孟佳摇摇头,越过妇人看到后面站着清溪,正踮着脚,想看清她的情况,妇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清溪,便对她说:“把小姐的药端上来。”
清溪应了一声,便急急地走出去。妇人依旧关切地看着孟佳,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嘴里顿了顿,憋了一下,终于喊了一声:“娘,我没事了。”
妇人心疼极了,对她说:“我的儿,你这样下去会害苦了自己的,你爹正在想办法,你可别把自己愁坏了。”
说着,竟然要落下泪来,孟佳见状,赶紧起身替她擦拭,妇人把她按下去说:“躺下吧,别乱动,娘就是担心你。“
这时清溪端着药回来了,妇人接过来,让孟佳半躺着,一口一口地喂她。孟佳实在很抗拒喝中药,但也不好意思拂了妇人的意,只能忍着一口一口地喝。喝完妇人又喂了几颗蜜饯,嘴里的苦才稍稍缓解了。
妇人对她说:”欢欢,你好好歇着,别在胡思乱想了。“孟佳应承着:”娘你别担心,我没事了,我再睡会儿。“妇人说了声好,便替她放下帘子,自己和清溪都走了出去。
只剩孟佳自己了,双眼直愣愣地望着床顶,不知道该想什么。
听清溪的话,自己是要嫁给太子的,好像自己也是在为这件事发愁。为何会发愁,听清溪的意思,太子很顽劣,顽劣到什么程度能让一个即将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发愁呢?
孟佳到不关心这个问题,她关心的是自己要出嫁了,这个身体才多大呀,想想也觉得讽刺,还活着的时候相亲总是失败,穿越过来就要出嫁了。
孟佳苦笑了一下,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刚听那妇人叫我欢欢,我叫什么欢吗?未来会怎么样,嫁过去会怎么样,帝王家不是如履薄冰吗,随时都在刀尖上行走,说不定就会掉脑袋,想起死时的痛苦,孟佳心里更烦了。不能避免吗?
他们不是说在想办法吗,能有什么办法取消这门婚事?这大概不可能吧,孟佳越想越烦,烦起来的时候她就喜欢在床上翻来覆去。
这时听到清溪在外面说:“小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再去叫医官?“,孟佳不想看到人,烦躁地说:”不用,我过会儿就睡着了。“小丫鬟噤了声,没再说话。
孟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里回到大学的时光,闺蜜三三两两,无忧无虑,那是最好的年华,生活充满阳光。
梦里孟佳笑的欢畅,不知怎么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又看到了白色的蚊帐,现实的记忆蜂拥而至,迫不及待地挤走了梦里残留的愉悦。
笑容还僵在嘴角,孟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顺其自然吧,她想着。
于是叫了清溪,帮她洗漱更衣,清溪说晚上要去前厅,和夫人老爷一起用膳。于是又稍微打扮了一下,跟着清溪下了楼。穿过好多回廊,沿途风景还是不错的。
路上的仆人遇见她,都退到一旁弯腰站着。孟佳也不理会,跟着清溪径直来到前院。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菜,在孟佳看来就是普通的饭菜,在那个时候,估计也是很丰盛了。
孟佳对着老爷夫人行了礼,妇人赶紧拉她过去坐下,孟佳这才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位男人,只见他目炯双瞳,脸方口正,气势沉稳,让人感觉到威严。
然而他看着含慈爱之意。孟佳心知他们宠溺女儿,更觉难堪。只听老爷子说道:“听说你为这事茶饭不思,为父很是担心,所以叫你过来,我和你娘陪着你。“
孟佳不回答,他又接着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定是舍不得把你嫁给那个人,我已经求了天子,不多日就会有答案。”
孟佳小声地说,”谢谢爹。“妇人在旁摸摸她的头,说:“傻孩子,快吃点东西吧。“于是夹了菜给孟佳,她一边笑着,一边吃了起来。
吃毕,妇人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宽慰道:“回去好好休息,自有你爹和我呢,别坏了身子。”孟佳点点头,向他们行了礼,跟着清溪回去了。
长夜漫长,又没有手机玩,孟佳深感无聊,心里直感叹还是现代好。清溪坐在椅子上做着女红,孟佳百无聊赖,只能看她做。
清溪打趣道:“小姐,你的荷花还没绣完呢。”孟佳这才想起还有一副未完成的刺绣绷在绣架上。
在现代,她就跟风绣了几次十字绣,毫无技术含量,可这个可是实打实的,差别不要太大,心里直打鼓,又怕被看出来,便伸伸懒腰,说:“我困了,我要洗漱睡了。”
清溪哪敢怠慢,赶紧准备水去,伺候她沐浴更衣。
躺在床上的孟佳再次陷入了迷茫,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在这里虽不会吃苦,但也没有家的温馨,这个女孩的父母想来一定很疼她。
可孟佳始终不是这个姑娘,再怎么也觉得自己的父母好,便不由得想起家来,想到自己死去,父母不知有多伤心,想到那个坏人,不知抓到没有,感概万千,辗转多少次也无法入睡。
第一天算是过去了,只求以后也能风平浪静,安稳地过完一生。心里默默祈福着,终于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