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晋王妃的蘅芜苑,此刻也是一通忙,婆子丫鬟上上下下的跑动,手中无一都举着贵重物品,尽是外头送进来的礼品。
晋王妃眼下在房间坐着,一身正红色的长裙,也是极为正经的官服,绣着金丝红线,也是极为尊贵气度的。
头发眼下还没有尽数挽起来,微微低头,一边由着木心梳头发,一边翻着一本册子,册子上面无一不是各家送来的礼物单子,都要一一想着回礼,着实是费些脑子。
“皇嫂们的礼都回了吗?”晋王妃声音淡淡的,眉头微微蹙着,也是有几分疲倦的。
木心一听,赶忙回着,“礼单都递过去了,只等着下人们将物件清点出来,然后一一抬过去。”
“恩。”晋王妃听了,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索性将册子一合,不再翻看了。
屋内静悄悄的,木心梳着头发,偷偷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缓缓的说了一句,“主子,今日回府,虽然王爷没能陪着,但也是极为体面的。”
赈灾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眼下晋王去了赈灾,京城内谁人不夸赞一句,连带着晋王妃也多了几分荣耀。
晋王妃似乎跟没有听到木心说话的一般,脸上也没有发生丝毫变化,木心也不敢说别飞,只专心梳着头发。
今日晋王妃要回国公府拜见父母,也是难得正经回一次,晋王妃虽然面上没有显示出来什么,但是心里也是多了几分期待。
回京之后,她也就见过一次父母,实在是思念的紧。
晋王妃这会回国公府,自然是正经事,先是往国公府递了帖子,然后一早起来收拾着,外头备好了极为尊贵的马车,又是许多丫鬟侍卫开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国公府去了。
这段时日,路面上尽是来往的达官贵人,也是见怪不怪了,一些平头百姓,只见了尊贵的车马就让道,也是极为有眼色的。
晋王妃在马车内,眼下正襟危坐着,头发尽是盘在脑后,金钿别在头发上,随着马车的晃动轻轻的摇摆,晋王妃本来是低垂着眼帘,似乎是感觉到马车停了,此刻也是微微抬头,眉宇间尽是大家温婉的气息。
“主子,到了。”木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是有着几分喜意。
毕竟这国公府也是她自小长大的,如今也是难得才随主子来一次,当真是欢喜。
晋王妃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腕,由着木心扶着起身,缓缓的出了马车,周身气度也是雍容华贵。
国公府外,此刻也是齐齐的聚了不少人,尽数在正门候着,眼见晋王妃要出马车了,也都正了正神色。
穆然此刻探着脑袋看着,被自家父亲斜了一眼,这才乖乖的低下头,规规矩矩的站好。
晋王妃一出了马车,便听见了齐齐的恭贺之声,再抬眼看,自己父亲母亲在门前站着,微微躬身行礼,让晋王妃只觉得鼻子一酸。
晋王妃忍着心中的异样,缓缓走到自己父母面前,只将父母微微扶起来,语气也是极为动容的,“父亲、母亲,我们进府再说。”
安国公夫人也是许久不见自己大女儿了,微微伸手抚上晋王妃的发髻,倒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咳咳……”安国公轻轻咳了声,“夫人,有话进去说。”
安国公此刻一身绣着红绒的黑色长袍,脸上的表情是那种万年不变的淡漠疏离,双鬓间微微发白,眼角显露出细细的皱纹,眼神却是极为犀利,会让人有一种不敢亲近的距离感。
安国公一开口,自然是不好在这里待着了,众人也齐齐的往院子内去。
在正厅内早早就摆好了宴席,虽然只是摆了一桌,也是极为隆重的。
大家进去纷纷落座,一家子坐在一起,也是极为和乐的。
晋王妃看着愈发年迈的父母,只觉得心中涩涩的,却不能表达出来,只是端起酒樽敬了一杯父母,“今日女儿回府,也就不是什么晋王妃了,婉清这杯酒敬父母年岁安好,美意延年。”
这话说的也是极为体贴,尤其是安国公夫人,眼睛都红红的,只是点头说好,“我与你父亲都好。”
安国公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长女也是极为温润的,就着酒樽喝了一杯,语气也是难得的温和,“晋王妃的心意我与你母亲都懂,只是有些规矩还是要的,怎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父亲,我懂了。”晋王妃瞬息之间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只是眼睛还是依旧红红的,多了几分平常没有的女儿家神态。
穆然在一旁静坐着,见这好好的家宴说这么多规矩,也是有些不乐意了,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嘴,“长姐难得回来一次……”
穆然话音一落,就接收到了安国公极为严厉的眼神,吓得穆然将剩下的话尽数吞在了肚子内。
晋王妃拿眼睛扫了一眼穆然,倒是又举杯敬了一杯安国公,“父亲,小然眼看着就这般大了,倒是愈发懂事了。”
穆然听长姐夸赞自己,刚才垮着的脸,立马就神采奕奕的了。
安国公却是一点喜意都没有,虽然是赏脸将这酒了喝了,面上却是一丝喜意都没有,只当这话是玩笑话。
这饭吃的也是极为规规矩矩的,倒是将晋王妃许多的情绪都尽数压下去了,面上的女儿家姿态也一一收回去了,只在这桌面上静坐着,时不时的说一两句父母爱听的话,也是极为和乐的。
这顿饭也是吃了许久了,安国公抬眼在自己女儿身上微微扫了一眼,只将筷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