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瑞看着她蓬松凌乱的发髻,目光顺着往下,正好对上她忽然抬起来的脸,那张脏兮兮的脸上绽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萧景瑞顿感心中一乱,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催促道,“快走。”
柴倾城没有说话,只是笑。
等两人再次回到队伍中时,已临近下午。
柴倾城一身淤泥,发髻凌乱。萧景瑞倒是衣衫整齐,只是长袍上的污渍极为显眼。
两人又是同乘一匹马,实在惹人遐想。
萧景瑞看着底下人各异的目光,再看着柴倾城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一把勒住缰绳,对着柴倾月说:“你下去。”
柴倾月悻悻地下了马,素儿立马跑过来,紧紧握着柴倾月的双臂,将她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怎么搞成这样?”
“没事……就是一不小心摔进河里了。”柴倾城不在意地安慰着她。
萧景瑞听见她这么说,猛地一挥鞭,马儿跑了起来。溅了两人一脸土。
“王爷怎么了?”素儿呆愣愣地问道。
柴倾城摇摇头。我哪知道啊,那人就是个神经病!
“倾城姐姐,你的马呢?”
素儿这么一提醒,柴倾城立刻头垂了下去。“好妹妹,我能跟你共乘一匹吗?我的马跑了。”
“两人共乘,我怕姐姐不舒服。”她顿了顿。“不过姐姐要是愿意的话,当然可以啦。”
她朝着柴倾城甜甜一笑。
还是妹妹好,哪像那个冷面怪!
一路寂寥,唯有星辰作伴。
等他们到达宣安城时,已经是第二日午后了。
长途劳顿,萧景瑞命部下在就近的客栈修整。自己送柴倾城过去。
站在药铺门口,柴倾城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有点像是忽然发觉自己走到了曾经梦到过的地方,不由自主生出一种现实和梦境交织在一起,再也没有办法分开的错觉。
“还不进去?”萧景瑞看她站在门口出神,出声催促道。
被他这一叫,柴倾城回过神来,在内心对着原主人认认真真说了声抱歉,走了进去。
前厅是抓药房和看诊的地方,病人并不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里间,替病人号着脉,又不时低声向病人询问着什么,时而眉头微微蹙起作沉思状,时而豁然开朗,大笔一挥,开着药方。
“师傅,这药丸您看成吗……倾城?!”一个温婉柔和的女人从院中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几枚药丸,抬眼正好看到了立在厅中的人,眼睛顿时一亮,朝柴倾城这边走了过来。
“你回来了!”她将柴倾城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瞧了个遍,确认她没有掉一根毫毛之后,才终于放下心来,拍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师傅,倾城回来了!”她又朝着看诊台喊了一声,显得十分高兴。
“听见了听见了,我又没聋!药丸拿来!”云石朝着云韵说道,语气有些急躁,云韵连忙一拍脑袋,将药丸送了过去。
云石将药丸小心包好,递到最后一位病人手中,又细细叮嘱了一番后,冷哼一声,起身朝着后院走去,看也不看柴倾城,好像不太高兴。
“师傅他就是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为你离家出走的事情生气呐!”云韵看着师傅倔脾气又犯了,忍不住摇摇头。
在那些不属于柴倾城的记忆中,云石一直就是这样一个倔老头,偏偏原主也是头倔驴,两个倔人凑到一起,谁也不服谁,难怪原主要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