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侧妃面色露出苦楚,现下眼泪半分也控制不住,冷不丁就掉下来了,“哥哥半点都不为我着想了,王爷若是出个好歹,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海棠听这话,也想不出来好的话劝,也知道柳侧妃是听不进去的,索性不插嘴了,只是退在一边侯着。
门帘微动,一个丫鬟从门里进来,蹑手蹑脚的上前凑到海棠耳旁,低低耳语了一番又退了下去。
柳侧妃横眉,看了一眼海棠,“什么事?”
海棠面露喜色,凑到柳侧妃跟前,“朝晖堂盯梢的人说,亲眼见着晋王去外院了。”
“当真!”柳侧妃手里的帕子捏紧,“没事就好……”
柳侧妃站起来,下意识的抓住海棠的胳膊,“给我梳妆打扮,我要去见见王爷!”
海棠一惊,赶紧劝阻,“主子,你可不敢这样!王爷可是在咱们院子中毒的,您见了王爷但凡说露了一句,让王爷察觉,您就完了啊!”
柳侧妃脸色刷白,腿一软就往凳子上一栽,整个人都被抽去精神气,“是啊,我……王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幸好,幸好一切都来得及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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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成家里,除了不见萍姐儿,一家子都围在客厅,气氛有些不太好。
李忠成皱着眉头,看着哭哭啼啼的母亲,脸黑的不能再黑了,“娘,城里招兵买马,我是一定要去参军的,您别这样胡闹!”
“我胡闹?”李氏是真哭的肝肠寸断,“你都做上捕头了,这是多大的福分,你怎么敢舍弃……舍弃这大好的前程。”
李忠成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是真的与母亲说不明白,索性也不多废口舌了,眼一横,语气也冰冷起来了,“娘,这事就这样定了!”
“你……”李氏是知道自己儿子自小的倔脾气,现在没了办法,只好拉着一旁的苏雪儿,语气也放软了几分,“忠成家的,你怎么不说话劝一劝,这可是你的爷们啊!万一,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都不要活了!”
苏雪儿将头撇在一边,不去附和婆婆,相公已经拍定的事,她是没法子劝的了!
李氏见儿媳妇这么没用,恨不得将苏雪儿生吞了,手上用劲的拍打苏雪儿,“造孽啊!李家怎么摊上你这样不成事的媳妇,眼下我儿子做不要命的事你也不知道劝,我要你做什么啊……”
苏雪儿本来就说不过李氏,此刻揪心相公参军的事情,又被婆婆这样谩骂,只觉得满心的苦楚,使劲咬着下唇受着,只是眼眶里含着泪水,说不出的可怜。
“娘!”李忠成见母亲又闹成这个样子,索性也不讲道理了,将苏雪儿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李氏见儿子护着媳妇,只有自己一个是外人,只觉得自己可怜,只往地上一坐哭喊,“我这糟老婆子惹人厌啊……”
李忠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又劝不得骂不得,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拉着苏雪儿回了屋子躲着。
李氏起先还哭嚎的起劲,后来见别人都躲起来了,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无趣,也只能灰头土脸的作罢。
李氏是不哭了,苏柔儿却靠在李忠成怀里,呜呜咽咽的抽泣。
苏雪儿刚才凭白受李氏谩骂,本来就是受了委屈,现在又哭的可怜,李忠成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软了,却死活使不上劲。
“别……别哭了。”李忠成一个粗人,也不太会劝人,来来回回也就是这几句。
苏雪儿也是个贤惠的,免不了压下自己的伤心,不让李忠成担忧。
但李忠成参军的事情,苏雪儿心里着实放心不下,“相公,我自打佳了你也没觉得受委屈,家里都好,犯不着拿命挣前程!”
“雪儿……”李忠成听苏雪儿说的心里也动容,免不了给她多说一些,“你当你相公是那种傻的?”
苏雪儿听的云里雾里,自然得多问,“那有什么缘由?”
李忠成摸着苏雪儿柔顺的头发,看她哭的眼睛红红的,声音也放缓了些,“雪儿,男人当自强,我李忠成难道没有一腔热血!这次参军是一个机会,我不想错过!”
苏雪儿听懂了,知道自家相公是劝不住的!
苏雪儿忍着眼泪,只觉得满心肠的委屈,到最后都生生的压下去了,只能小声的,怯怯的嘟囔,“我觉得我们如今的日子也甚好!”
“哈哈哈哈哈……”李忠成发出爽朗的笑声,搂着苏雪儿拍了拍,“这会你就满足了?等我立了军功,有了封号,更有天大的荣耀等着你呢!”
“可……可……”苏雪儿说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把想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再滔天的富贵与荣耀,也比不上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李忠成倚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微微出了神,脸上深沉了起来,半眯着双眼,像盘卧的猛虎一般,伺机而动。
他李忠成,这一辈子总是要出人头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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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这会每个院子都点了灯,也是亮堂的很,晋王伏在桌案处理着公文,终于阅完最后一道折子,这才抬头缓了缓。
羊毫在一旁跟个透明人似的,见晋王抬头了,这才奉上一杯温热的茶。
晋王喝了一口,似乎不经意的询问,“苏柔儿这会怎么样了?”
“苏姑娘大好了,只是有些嗜睡。顾谋士说过,给苏姑娘开的药本来就容易让人昏睡,所以此刻也未醒。”
“嗯。”晋王就说了一个字,也让人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又稍微停了一会,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