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哦,对了,这还有张字条,说是要带给郡主。”说着,那小太监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春蕊走过去接过呈给了柴倾城。
柴倾城展开一看,确实是香不染的笔迹。
“今日,天香楼一聚,有事相商。——香不染”
柴倾城看完后,冲着春蕊示意了一眼,春蕊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来,递到小太监手中。
那小太监又跪下去给柴倾城行了个礼,这才退了下去。
香不染有事要找她?正好,她也正想出去找他一趟。
“春蕊,帮我换一身轻便的衣裳。我要出宫。”
柴倾城侧目朝着内室走了过去,春蕊连忙跟了过去。
约莫一刻钟之后,一个穿着素色夹棉长袍,头上只挽了几支钗的女子出了宫。
古人为什么都说皇城是座金子打造的笼子呢?
柴倾城站在宫门口,慢慢明白了这句话。
从外面看,整个皇宫大到看不到边界,巨大的纵深感让人产生本能的恐惧和抵触。柴倾城呼吸了一大口外面的空气,将苏柔儿给的可以随意进出宫门的令牌塞进了怀中。
这个东西可是比其他宝贵多了。
此时,还未过元宵,街上买卖吆喝的人不算太多,行人也相较于往常少了许多,但整条街上没有丝毫萧条清冷的感觉。
柴倾城看了看脚下,家家户户门口都是一地的火红爆竹花,一排排连成一片。在这还让人忍不住想要缩缩衣服的寒冷天里,增添了几分温暖火热。
空气中似乎还残余着淡淡的火药味道,这让柴倾城想起了自己在现代小时候过年的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在破旧的老屋子门前放爆竹,还没点着就哆哆嗦嗦将火柴扔掉,爷爷奶奶半倚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下咯咯笑着。
此时此景,一下子将柴倾城心底最深的回忆勾了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
柴倾城微微一怔,向前走了过去。
刚走到天香楼所在的那条街,远远地杜康酒的味道就飘散了开来。
“兄台是去天香楼的吧?”一位穿着青衣的公子拍了拍旁边一身紫衣的公子问道。
“怎么?兄台你也是?”那紫衣公子似是十分高兴的样子,冲着那青衣公子拱了拱手,“俗话说相逢不如偶遇,不若我们结伴而行,也好对酒吟诗啊。”
“好啊,不瞒公子,在下正有此意。听说这天香楼的杜康酒天下无双,今日定要喝他个痛快!请!”青衣公子对着旁边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结伴朝着天香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柴倾城看着那两抹身影,唇边溢出了一个微笑。顿时觉得心情极好,叫住一旁挑着扁担叫卖的大叔,买了一把折扇。今日,她也做一回翩翩公子。
天气极冷,柴倾城身为女子,手中又拿着一把折扇,再加上她姿容妍丽,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但她丝毫不介意,还未到天香楼门口,就看到门外还站着十来个人,包括她刚刚在路上见到的那一青一紫两位公子,都在门口排着队,里面座无虚席,小二像鱼儿般来回穿梭其中,里面的人怡然自得,把酒言欢,门外之人则翘首以盼,焦急等待。
柴倾城微微一笑,从一旁绕了过去。
“哎,这位客官,不能插队啊……”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柴倾城抬头,一个背上搭着汗巾的小二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对着柴倾城喊道。
柴倾城正要迈进去的脚步一顿,却没收回去,而是直接踏了进去。
“哎,你——”
那小二又一转头,发现来人不仅没听劝,反而直直走了进来,刚要抬头训斥,然而下一刻便哑了声。“柴小姐,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柴倾城在后边长长队伍的注视中走了进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走后门吧。
柴倾城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想着,虽然作为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这样想不太好,但是……走后门的感觉也太棒了吧……
慢着,你在高兴什么啊?
正在柴倾城喜形于色的时候,心中的另一个声音跳了出来,提醒她那压在她背上的二十万两银子,及时将她心中的那丝沾沾自喜给压了下去。
柴倾城踏上二楼的楼梯,每一阶都像是踩在救生艇上。
半年之内,她要挣到二十万两银子,眼下就真的只能靠面前这座酒楼了。
她敛了敛神色,跟着带路的小厮,走狻
香不染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会在书房中,那里从不对外面开放,附近几个房间都不属于会客区,所以平常难得安静,人也很少。
柴倾城站在门口,朝着小厮道了谢,推开门走了进去。
淡淡的草木香在空中萦绕,香不染正一身墨衣站在书桌前伏案,似乎在写着什么。
柴倾城轻声轻脚走了过去,看到那宣纸上正是活灵活现一朵狐尾百合。
“画的真好,只是这个季节,哪里来的百合?”
柴倾城蹙眉,那画不同于柴倾城之前所看过的那些古人讲究意境的国画,而是栩栩如生,仿佛亲眼所见一样。
香不染对她走过来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袖子一抬,伸手在水中将毛笔掸了掸,然后再在盛满了鲜艳染料的碟中轻抹了几下,最后全神贯注在花蕊的位置上轻点了两笔。
古人常说画龙点睛,柴倾城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画龙点睛。只见香不染缓缓收起笔来,案上是难辨真假的百合。
“你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