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倾疑惑不解地接了过去,“春猎?”
曹夫子点了点头。“三月初,陛下将在郊外关山牧场举办春猎,届时所有的贵族子弟都要参加。”
噢,怪不得,忽然要教什么骑射。
“柴先生的射箭功夫怎么样?”曹夫子上下打量着柴倾城,开口问道。
射箭?
柴倾城一愣,想了想,歪着头问道:“是不是跟投壶差不多?”
曹夫子被她这么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想了想,点了点头,捋着胡须开口。
“大同小异。”
那便没什么了。柴倾城看着曹夫子拍了拍胸脯。“曹夫子放心,就包在我身上了。”
曹夫子见她如此自信,遂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道:“那就拜托柴先生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整个偏殿里就只剩下柴倾城一个人了。
“哎呀,终于可以……睡觉了,累死我了……”柴倾城长呼了一口气,射箭有什么难的,投壶她都能百发百中,现在的燃眉之急还是先补个觉吧。
柴倾城嘿嘿一笑,迫不及待朝着自己的教案跑过去,直直趴了下去。不消一刻钟,便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不远处时不时传出阵阵朗诵诗句的童声,夹杂着夫子们低沉的声音。
开课的第一天就这么悄然过去了。
等到柴倾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揉了揉眼睛,柴倾城猛地坐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滑落下去,柴倾城忙探头去捡,是一件黑色的狐皮麾袍,看着像是男子的外袍。她仔细看了看手中温暖的麾袍,眉头蹙起,是谁给自己披上的呢?
柴倾城有些懵,她睡的太香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摇了摇头,将麾袍小心叠好平放在教案上,站起身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走过去将大门打开,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睡着了之后,大门是敞开着的,难道是曹夫子?
那这狐皮麾袍,难道是……曹夫子的?
柴倾城转头看着桌上那件狐皮麾袍,想不到曹夫子这么有钱,这袍子毛笔黑的发亮,绒毛根根分明,极为柔软暖和。
柴倾城微微一笑,看来这冷面的曹夫子也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太阳已经缓落到了远处的太和殿挑檐上,散发着柔和的橘红色,给还尚冷的初春增添了一丝暖意。
柴倾城缓缓走了出去,却不是朝着朝颜殿,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靶场位于球场的旁边,里面远远并排摆着三四个靶子,与靶子相配套的是进靶场不远处的地方放着一排排长长的灰色木制箭壶,里面密密麻麻插着许多箭矢,尾部的翎毛像簇拥在一起的小白花。身后半人高的墩子上整整齐齐摞着一张张弓,细长的弓弦在夕阳下显出透明的质感来。
此刻,偌大的靶场空无一人,只有两个小公公站在最左边和最右边的靶子两边,等着捡拾箭矢。
柴倾城目光如炬,一边走一边自墩子上顺手拿起弓,搭在手上,中间没有任何停顿,走到箭壶旁边的时候,只是斜斜看看了一眼,便抽出其中一只。
一左一右那两个小公公像是从无聊中猛地醒过来,呆呆看向站在中间的柴倾城。
张弓,拉箭,射出,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犹如一位威风凛凛的女战士。
柴倾城注意到那两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微有些得意,已离线弦的箭依旧搭在手上,凹着造型。
我简直是个天才!
柴倾城这样想着,看着化成一条漂亮抛物线的箭矢,期待它如一条扭动的蛇一般被死死钉在靶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