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戏的小楼是私人财产,听说演皮影戏的这个人曾经也是朝臣,但后来不知怎么,罢官谢朝,反而跑到这里来给小孩子演皮影戏。
这小楼是他在做朝臣的时候加盖的,皇上再也没提起过这个人,而这人呢,再也没谈论过国事儿,每天都是清粥淡茶。
“迅叔!”顾瑾郗一进去就喊了声。
里面有五六个孩子撒丫子奔跑,正追着前面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男孩儿,被唤作迅叔的人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含笑看着这群孩子,一抬头瞅见顾瑾郗来了,面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收敛起来。
老者哼了一声,脸上的白胡子都跟着动了动,老者转过身去,双手环胸,“你这浑小子怎么来了?”
混小子?
阮采苓惊讶的看了眼老者,又回来来看顾瑾郗。
可顾瑾郗却仿若不在乎老者的不尊一样,依旧陪着笑脸过去,“迅叔这是生气了?小郗最近有些忙,没空出工夫来看你!这不是一有时间就来了吗!”
顾瑾郗站在老者身边,扶着老者的身子转过来,老者生闷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至少阮采苓觉得白胡子老者有股老顽童的意味,老者被顾瑾郗扶着转过来一眼就看见了跟在顾瑾郗身边进来的阮采苓,眼睛一亮。
“这是你带来的丫头?”老者问顾瑾郗。
他指着阮采苓,上下打量一番,阮采苓愣了下随后屈膝行礼,“苓儿见过……”
“你同我一样喊迅叔便好。”顾瑾郗道。
阮采苓哦了一声,笑眯眯的喊,“苓儿
见过迅叔!”
“诶!好好好!来,丫头,迅叔看看!”老者不生气了,反而展露出刚刚看着下面一群孩子时候的笑容朝阮采苓伸出手,阮采苓莫名其妙的把手递给老者,老者攥着阮采苓的手腕继续打量。
好半天才点点头,郑重的对顾瑾郗说,“好啊!不会武功!看起来也是温恭柔顺的好姑娘啊!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呃,我叫阮采苓。”
老者一下子又皱起眉头来,阮采苓觉得这老者变脸的的非常快,表情也是多样的。老者回头看了顾瑾郗一眼,后者朝着老者点点头。
“阮祁是你什么人?”
阮采苓更莫名其妙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直呼爹爹的大名了,不过看老者的样子,应该比爹爹还要大。
“是我爹啊!定国公阮祁是我爹,阮苏氏是我娘,我哥是定国公府世子阮诩尘。”
“果然!”老者突然瞪起眼睛,“就知道你是阮祁那个小子的闺女!你看看你长的!这眼睛跟阮祁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再次被迅叔甩开手,阮采苓好无奈的!迅叔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啊!阴晴不定的!
顾瑾郗从台子上下来,走到阮采苓身边来牵起阮采苓的手,带她到老者身边,突然单膝跪下了,阮采苓见顾瑾郗跪下也跟着后知后觉的跪下。
身后的青芮和慕白等人,也不敢站着。
这一屋子,除了老者之外就是一群孩童还站着。
“迅叔,今日小郗带着阮阮来看您,多年前的恩怨您当真放不下吗?您若是记恨便也不会在这东巷街开皮影戏的小楼这些年了!您看,那个时候还没有我和阮阮,但此刻,我们俩人都能来看您了!迅叔,家父与定国公,都需要您啊!”
阮采苓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开口,只是抬头看了眼。她若是没看错的话,倒是真的从老者的眼中看到了存于的泪水,老者佝偻着腰,双手背在身后,抬起头来叹息一声,“唉,冤冤相报何时了,殿堂存道难两全啊!”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再看向阮采苓和顾瑾郗的目光也温软了许多,“你们起来吧,一个世子一个大小姐,跪在我这老头子的面前像什么话啊!”
说完他转身进入台上一个小房间,顾瑾郗拉着阮采苓起来,找了个位置坐。
“这是什么人啊?”
刚才老者还在这里她不便问,现在总算是只有顾瑾郗一个人了。
顾瑾郗瞅了阮采苓一眼,从青芮的手中接过茶杯,“你有没有从阮诩尘或者阮大人的口中听到过,朱元讯此人?”
朱元讯?
前世今生,阮采苓都没印象。
她摇摇头。
顾瑾郗喝了口茶,轻声道,“也难怪你不知了,朱元讯乃开朝元老,那个时候我尚未出生,更别提你。”
“……这,就这个老者?”阮采苓看了眼刚才迅叔进去的小房间。
顾瑾郗点头。
朱元讯与现如今的宣定国公乃是开朝三位元老,这三个人也是好兄弟,但如今一人是王爷一人是定国公,唯独他,远离朝堂,在京城的静谧处生活。
个中缘由顾瑾郗倒是也知道,但不便于阮采苓说太多,让她知道阮祁和迅叔的关系就好。
“可为何爹爹从未提起过这个人呢?”
“有些事儿离开了朝堂再说,便是祸从口出!阮大人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那阮采苓就更不了解了,既然爹爹和大哥为了自己的安全不跟她说,那为何现在顾瑾郗还要带着自己,直接来找这个人呢?
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宣王和爹爹都需要他?
“朝臣推举九皇子,皇上现在也是焦头烂额,你与我说的行事方法虽然可以解决,但需要时间来印证,目前我们需要一颗定心丸,得让朝堂的人知道,就算皇上年老,国家也不会动荡,需要有人来扶持我爹与阮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