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
阮采苓正要背过身去,不看顾瑾郗的神情,他突然开口喊住阮采苓,她愣了下,嗯了声,可目光却没有看着顾瑾郗。
顾瑾郗走了两步,到阮采苓身边,带起一阵清风,顾瑾郗双脚站定。阮采苓低着头,能看见顾瑾郗脚下的枯叶,他一脚踩上去,枯叶瞬间四分五裂,在他的脚下碎为齑粉,阮采苓闭了闭眼,不知顾瑾郗要跟自己说什么。
也突然有些莫名的慌张,方才的确是有些唐突了,她不该这样明确对顾瑾郗说的。
这一世,虽然她千百倍的想要对顾瑾郗好,也明确的想要跟顾瑾郗在一起,可依旧还是带有恐慌的,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的阻拦前世悲剧,也不知道这一世等待自己的痛苦都有什么。
本不该让顾瑾郗继续与自己一起承受的。
但是……
“阮阮。”顾瑾郗伸手拉住阮采苓的手,微微用力,阮采苓抬起头来看着顾瑾郗,顾瑾郗说,“你要知道,我是世子,与你哥哥一样,我有许多事情不得不做。”
是啊,她知道。
为了国家为了父母,为了宣王府也为了自己。
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
阮采苓点点头,“瑾郗,我明白你的意思。”
所以。
所以。
“所以,我会等你的。”
梨花树巨大,树下面有不少的摊贩,白色的梨花一朵朵飞落,到好似是一场花雨,美妙异常。
阮采苓带着顾瑾郗随便逛了逛,也遇到了几个来参加婚宴的朝中官员家眷,其中就有右丞相的正妻,阮采苓瞅了那女子一眼。
“林一成的正妻是什么身份?”阮采苓小声问顾瑾郗。
这俩人正背对着丞相夫人在帮阮采苓挑选一把小扇子,顾瑾郗余光看了看身后刚刚走过的女人,这种场合能随着林一成一起出来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且看面目,属于比较强硬的类型。
可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丈夫帮区区一小妾举办生辰宴呢?
并且,那小妾的生辰宴比她的宴席都要热闹,林一成几乎是把朝中所有同僚都请来了,其实请柬也有送到定国公府和宴华楼来着,但是定国公阮祁和阮诩尘的身份,相对来说有些冲突,所以不能明目张胆的参加。
只是让府中的人送了礼过去。
丞相夫人并未看见顾瑾郗和阮采苓两人,径直走过。
顾瑾郗才斟酌开口,“我听说林一成当年还是九品芝麻小官的时候,这丞相夫人家中的光景已经算是不错,后来不管有了何种境地,林一成再纳妾也好,还是怎样都好,若是没有这夫人点头,自然是不能进门的。”
看来丞相夫人把林一成的后院把持的很紧啊!
可既然这样,那为何传说中的那名小妾还是进了右丞相府呢?难道是……
阮采苓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抬头去询问顾瑾郗,对上了顾瑾郗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刚要开口,顾瑾郗倏然把手中的小扇子塞入阮采苓的怀中,轻笑着说,“既然喜欢,那就是这个了!”
弯腰取钱袋子的时候,在阮采苓耳边说,“祸从口出,今儿个这种场合,任何话都不要随便开口。”
“明白。”阮采苓也警惕的回了一句。
其实阮采苓也发现了,这群摊位的主人都若有所思的,光是看着来买东西的人就很警惕,虽然也有叫卖的声音,可是这群人的气氛的确跟普通的集市不一样。
她想,这群人应该是各路人马安排在这里的,就是为了打听各种消息。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市场。
也正是这种地方,人员密集,更甚者,愿意来这种地方逛逛的都是女眷,自然没有那种警惕的感觉,或许什么话都会脱口而出。
阮采苓低头把玩着顾瑾郗帮自己买的小扇子。
小小的一柄圆扇,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点缀着各种白色的羽毛和流苏,还有一只点了红色眼睛的小白兔,阮采苓爱不释手,拿着把玩了好久。
其实她本也只是瞧见丞相夫人在隔壁的摊位,随便拉着顾瑾郗找了个地方站定,想要听听看丞相夫人都在说什么,但是没想到,这扇子还真的挺好看的。
顾瑾郗自然发现阮采苓喜欢,直接买给她。
“定国公府一家人都来了这里,小宁怎么办?”顾瑾郗问阮采苓。
说起小宁,这只小东西赶在太岁头上动土也敢在老虎的头顶上拔毛,阮祁本来是不喜欢这种软软的小生物的,但无奈阮采苓喜欢,总是抱着走来走去的。
也是小宁聪明,能感觉得到在定国公府里谁说了算,三下五除二就把阮祁给搞定了!
来这里参加婚宴,在离开之前,阮祁还特意吩咐留在府中的人,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小玩意儿。
它可受不了委屈!在家里过得比谁都舒服!
之前阮采苓还听下人们说过,以后投胎都不要做人了,做一只猫都比人要舒服,每天吃喝玩乐的,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惹得主家喜欢。
“它可好得很呢,整个定国公府,就它最舒服了!”
连她都需要每天一醒来就勾心斗角的算计,唯独小宁什么都不用做。
顾瑾郗响起在定国公府修养的时候,阁楼里,阮采苓抱着小宁的样子,那个画面很温馨,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那种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
“咱们出来的够久了,回去吧。”阮采苓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