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齐霖还在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便接到了阿姐送来的急信。信是由徐府的老人伍菘送来的,这家伙当了爹,显得沉稳了许多,已经是徐府护院的头儿。
由伍菘来送信,这本身就说明了不一般。徐齐霖看过书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按理说,他的流珠是有辟邪和安神作用的。而且,他上次诊脉,也没发现异常啊!
情况已经这般危急,徐齐霖只好骑马狂奔,只带了数个护卫。伍菘等人则护着斯嘉丽等人坐车回京。
好在小夜也没地方去,还是跟着徐齐霖。这就方便带上大雅,有些事情还需要她来指点。
快马加鞭,一路疾奔回到了长安。眼见天黑已经闭城宵禁,徐齐霖又兜转马头,直奔龙首原的大明宫。
赶到宫门,已是落钥闭门。徐齐霖只得请侍卫通报,要夜入皇宫。
本来,按照徐齐霖的地位,是不可能放他进宫的。但徐齐霖也知道这一点,加了句话“是来给晋阳公主殿下看病”的。
有这一句话,侍卫哪敢不禀报上去?都知道陛下因为公主病重而火气甚大,谁还敢触这个霉头。
禀报也不太费事,至于陛下见不见,跟他们就没关系了。反正尽到了责任,省得以后被陛下怪罪。
果然,李二陛下听到禀报,马上让侍卫引徐齐霖入宫。侍卫这才松了口气,也觉得很庆幸,要是刚才硬是不予通报,明天就要遭到陛下的责罚了。
“看见没有?”在宫中的甬路上行走,大雅便出声提醒,“那里有阴气汇聚。”
徐齐霖运用拘魂令,果然看到了某处宫殿有异样儿。可他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当时也观察过,并没发现什么。
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那时是白天,阳气旺盛,阴气蜇伏;现在是夜晚,阴气没了压制,也就显形暴露了。
“请问,那座宫殿是何所在?”徐齐霖伸手指着,很客气地向侍卫询问道。
侍卫看了看,答道:“回徐丞,那里是晋阳宫,是晋阳公主所住。”
徐齐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心想:难道是因为阴气侵袭,才使兕子患病难医?可又觉得不太象,时间这么短,怎么会变得如此严重?
大雅也是有些奇怪,按她的计算,就是有阴气侵袭,兕子也能挺上数月之久。可现在,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徐齐霖暂且收起胡思乱想,随着侍卫来到了千秋殿。此时刚入夜,李二陛下还未休息,正在批阅奏章。
“微臣见过陛下。”徐齐霖得到传召,进殿施礼拜见。
“免礼。”李二陛下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徐齐霖,看他脸上有灰尘和汗道子,知道他是直接来的皇宫,心中觉得欣慰。
李二陛下叫宫人端来水,让徐齐霖简单洗了一下,又询问他吃过没有。
徐齐霖不敢耽搁,只向李二陛下请示,用桌案上的茶点草草对付了一口,便提出去晋阳宫看望兕子。
李二陛下站起身,说道:“朕和你一起去。若是有医治之法,朕才能安心休息。”
徐齐霖躬身相请,随着李二陛下出了千秋殿,向晋阳宫行去。
离得近了些,徐齐霖也看得更清楚,确实有阴气在向这里汇聚。在夜晚有阴气并不稀奇,但这种汇聚的现象却是不同寻常。
可徐齐霖放眼四望,却没发现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
一行人进到晋阳宫,徐齐霖终于发现阴气汇聚的地方是一口水井,不禁皱了皱眉。
大雅也发现了水井,提醒着徐齐霖,“井里有古怪,但并不很强。或许并不是有意害人,而是打井时无意中使其通到了外界。”
徐齐霖没说话,而是琢磨着如何处置。
大雅继续说道:“就凭这汇聚的阴气,好象不至于让兕子病重难医啊?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你好好观察。”
“嗯,明白了。”徐齐霖心中应了一声,随着李二陛下进入了兕子的寢宫。
李二陛下一是病急乱投医,二是相信徐齐霖背后的师父,简单询问了一下兕子的情况,便让徐齐霖去诊病。
徐齐霖先是运用拘魂令,仔细搜寻了寢室,没发现什么异样儿后,才让宫人掀开蚊帐。
时间并不长,可兕子已经变得差点认不出来。脸瘦得可怜,大眼睛抠搂着,让徐齐霖既震惊,又心疼。
相处了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从调皮幼稚的小丫头,长成小少女,徐齐霖是见证了这个成长的。
如同小昭一样,只有经历了这个过程,才会对兕子的生死放在心上。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在即将绽放青春之际逝去,足以让徐齐霖心痛上一段时间。
徐齐霖先仔细观察兕子,发现她脸上的黑气很浓,大雅没告诉他,这已经不应该叫黑气,而应该叫死气了。
虽然有流珠在吸收,但速度却赶不上阴气汇聚所带来的侵袭。但这可能还不是全部,徐齐霖却是观察不出。
进了寢宫,连李二陛下也不敢高声说话,只是期待地看着徐齐霖,看着自己的爱女,眼中不时闪过痛惜的忧伤。
徐齐霖走近床榻,坐在宫人拿来的马扎上,伸手搭在兕子的手腕上。
凝神静气地切脉,徐齐霖连续召了数个名医的觉魂上身,终于是有所觉察。虽然兕子的生气已弱,但更主要的还是她似乎正在坦然接受。
也就是说,兕子的求生yù_wàng很弱,这很奇怪,身体内的抵抗力几乎没有。
徐齐霖不好做出最后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