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胖回到长安,立刻便住进了王府,宫中侍卫负责保护,还是一样地不准许和外界联络,不准许外人来拜访。
即将成为太子,皇储啊,李四胖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李二陛下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易储是件天大的事情,会让很多人以为窥到了机会。自己的胖儿子此时确实不宜与外人交通,受到什么影响,哪怕是即将成为太子。
尽管如此,李四胖也多少得到了些消息。毕竟留守王府的人也听到些风声,不可能没有告诉李四胖的机会。
虽然还未确实,但李四胖已经被狂喜所占据,知道这肯定十有八九。大馅饼就这么砸到头上了,他这回可算是知道徐齐霖所说的不争即是争的真理所在了。
现在结果基本确定,李四胖才会想到以前若是不听从徐齐霖的建议,按照自己的办法走下去,是不是还会有现在的成功。
可不管有没有,结果总不会超过现在。就这么夺嫡成功,简直就是不费力地得到继承人的资格。
既然想到了自己的成功,李四胖便不得不想到李承乾的结局。
一个谋反的罪名,不管李承乾是什么身份,也只有李二陛下能救他一命。
而李四胖想起了徐齐霖曾经说过的“兄友弟恭”,这在以前是他要在表面上努力维持的。现在呢,李四胖反复思虑之后,认为自己还是要继续禀持。
一个对自己的亲兄弟都下得去手的人,势必会遭到很多人的口诛笔伐。父皇登基后,百般努力,打造名君之名,不就是要洗刷这个人生最大的污点嘛?
如果自己流露出杀李承乾的意思,那父皇会怎么想?别忘了,渣男李治就一直陪在父皇身边,年岁大了也没有之藩,宠爱可见一斑。
能为了稳当地继承皇位而建议杀掉嫡亲兄长,日后也会出于同样的目的,再干掉亲弟弟。
李四胖换位思考,终于意识到了这可能是对自己最后的考验。如果禀持“兄友弟恭”这个原则,太子则非己莫属。反之,则很可能失之交臂。
而李承乾即便不死,也会被废黜。基本上没有了威胁,那自己又何苦要赶尽杀绝呢?
李四胖想通了,领悟了,也大概明白了父皇将自己急召回京,又不准许与外界联系沟通的顾虑。
哪怕只差最后一步,依然要低调、谨慎,得意忘形就可能功亏一篑。
李四胖现在更加感激徐齐霖,言语并不多,但都说到了点子上。如果自己没有领悟深透,到手的储君之位也会飞走。
接下来,就等着父皇召见,或许就是最后的一次考验了吧?
李四胖安下心来,在府中老实呆着,该看书看书,该写字写字,稳定而镇静。
其实,越是如此,李四胖越是得分。镇之以静,不急不躁,确实是现在保持事态有利发展的关键。
而此时,徐齐霖刚刚结束了朝会,混在退朝的官员中出了皇宫。
尽管不时有官员投来或羡或妒或赞赏的目光,徐齐霖却权当没看见。出了皇宫,便上马离去。
第一次以官员的身份参加朝会,而不是点缀的千牛备身,徐齐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大朝会嘛,他的品阶是足够的。如果不是身在大盈库,属于内府性质,又有李二陛下的特许,他早就能上朝了。
当然,彩头儿是拿下来了。在如何处置李承乾的问题上,群臣谁敢轻易发言?而徐齐霖却适时给了李二陛下一个台阶,保住了李承乾的性命。
或许在某些人看来,这是徐齐霖倾向于李承乾的表现。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顺应了李二陛下的意思。
退朝出宫后,徐齐霖转了一圈,又从另一个门进到皇宫,直接前往冰霞宫。
徐惠的孕相更加明显了,徐齐霖对阿姐也更上心。至于兕子,休养得愈发好转,倒不用如何担心。
来到冰霞宫,照例给阿姐和兕子诊脉,没有什么异常,徐齐霖才轻松下来。
“你不是计划去扬州嘛,什么时候启程动身?”兕子看似随口询问,但眼中却闪过期待之色。
徐齐霖说道:“这还要陛下允准。兴许今年都走不了,要明年才行。”
兕子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病还未痊愈,父皇才不放你走?”
“有这样的原因。”徐齐霖点了点头,说道:“但还不是全部,我也不敢胡乱揣测。”
徐惠沉吟着说道:“不去扬州也好,天气越来越热,路上可不好过。”
徐齐霖笑着点头,他确实已经放下急切的心情,想等着阿姐顺利生产这后再离京公干。
“那我可以去山庄休养嘛?”兕子退而求其次,望着徐齐霖问道。
徐齐霖想了想,说道:“只要陛下允准,公主殿下哪里都可去得。”
兕子垂下头,有些犹豫地说道:“就怕父皇不允。”
“再问一次。”徐齐霖笑道:“兴许陛下就答应了呢!你不问,可就等于自己放弃了。”
兕子抬头眨着大眼睛,好半晌才用力地点了下头。
正在这时,几名宫人匆匆而来,一个品阶不低的太监陪着笑脸,给徐惠和兕子躬身施礼,又操着公鸭嗓叫道:“徐充容接旨!”
徐惠愣了一下,赶忙欲从椅中站起。
“陛下口谕,徐充容可坐着接旨。”太监又补充道。
徐齐霖赶忙挥手示意两个宫女扶着阿姐,说道:“既是陛下口谕,阿姐听从便是。”
徐惠还想着遵守皇家礼仪,太监已经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