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笑了笑,说道:“武才人过奖了。你我差不多是同时入宫的吧,论年岁,武才人还大过奴家的。同是宫中姐妹,实是不必如此客气。”
武才人赶忙说道:“学长为师,奴家实是才学疏浅。虚长几岁,却是惭愧。今番前来拜见,还望充容不吝赐教。”
徐惠是个江南软妹子,知书识礼,虽知武才人言不由衷,也不好拒绝,便谦虚几句,依着自己的理解,回答了武才人所提的几个诗赋的问题。
没错,这位武才人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武媚娘,武则天。
只不过,徐惠和武则天差不多都是在长孙皇后病逝后入的宫,也都被封为才人,但命运却是大相径庭。
作为一枚新鲜的花蕾,徐惠的才情在入宫不久便有了展现出来的时机,绽放出自己的生命之花。
她识书文、通韵律、懂书画、解君意,让失掉长孙皇后的李世民甚是宠爱欢欣,很快就由才人升为婕妤,又升为充容,位列九嫔。
而武则天虽然也努力表现自己,更是一遍遍的渴望,但却是一次次失望。直到李二驾崩,武则天还是才人,十二年如一日,也真是可以。
两人的境遇差别如此之大,原因是多方面的。
论才情,武则天虽长徐惠两三岁,却是并不及她;论颜值,两人可能各有千秋,但徐惠却多了几分书卷气的恬静柔美。
更重要的是性格上的差异:武则天是刚强露于外,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绝;徐惠看似软妹子,却是把刚强表现在坚持原则,属于外柔内刚。
比如历史上记载的武则天驯服狮子骢的事迹,什么先用铁鞭抽,再用铁锤砸马头,要是马儿还不驯服,便直接一刀捅死。
李二一听吓了一跳,这般心狠手辣,哪里是个女人该有的。但碍于众人在场,只能“呵呵”而止。
不管此事有没有,但武则天的性格确实是其不受待见的重要原因。
李二虽是帝王,但与大多数男人也是差不多,希望处理完政事后,能在皇宫内或者家庭里找一个“温柔乡”来舒缓。
而且,李二更喜欢象长孙皇后那样温婉的贤内助,而不是一个强势的铁娘子。徐惠的性情禀性便与长孙皇后很是相似,得宠也就并不稀奇了。
眼见着徐惠得宠,自己却是处于深宫受到冷落,武才人很是不甘心,更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说白了,武才人此次携礼拜见,是来向徐惠套近乎,是来取经的。
徐惠何等聪明,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
但她不管是有大智慧,深知“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还是恬淡的性子,从不参与妃嫔争宠的事情。
所以,徐惠是应付着武才人,你问我就答,但只限于诗赋文学。其他的,她不说,也不提,心里明白装糊涂。
武才人此次前来拜见,也只是混个脸熟儿,以期长相交往,也不能过于急迫。所以,两人谈诗论文,似乎十分融洽。
正在此时,宫人前来禀报,徐小郎已至,在外等候传召。
“乃是我家小弟,年幼贪玩儿,我恐其荒废学业,常召来考问。”徐惠不提李二召见之事,只说自己要考较,可谓避重就轻。
武才人赶忙起身告辞,顺便还恭维道:“徐家书香门第,又有充容时时督促,小郎日后定是才华出众,名动京城。”
徐惠谦虚了几句,送武才人出了宫殿。
徐齐霖擦着汗水,见老姐送出一位美女,也不知是宫中哪位贵人,赶忙躬身闪在路旁。
“徐充容,汝家小郎既识礼,亦是一表人才呢!”武才人走过徐齐霖身旁,脱口又夸赞了一句。
徐惠笑了笑,说道:“小弟,还不见过武才人。”
徐齐霖躬身施礼,说道:“齐霖见过才人娘娘。”
武才人笑道:“小郎免礼,且与充容娘娘叙话,奴家先告辞了。”说着,向徐惠施了一礼,转身款款而去。
徐惠目送武才人走远,方才唤过小弟,一同走进宫殿。
宫殿内凉风舒爽,徐齐霖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又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小弟,先坐下歇歇。”徐惠看在眼里,让徐齐霖先坐,又唤宫人去取毛巾和冰镇饮料。
徐惠坐在榻上,笑道:“还多亏了小弟的奇思妙想,这殿内凉爽舒适,可比往年强得太多。”
徐齐霖嘿嘿一笑,说道:“小弟还有办法,可使这宫殿在冬季亦是温暖如春。待到天气转冷,便让工匠来整治。”
“工匠入宫,诸多不便。”徐惠轻轻摇头道:“此番还是晋阳公主的面子,陛下才首肯答应。”
“那便让公主再去求陛下。”徐齐霖不以为然地说道:“顺便把公主殿下的住处也一起弄好。”
徐惠觉得可行,却也没有表示同意,算是默许了。
看着小弟擦完汗水,喝了几口饮料,热气稍退,她便开口问道:“关于科举的谏议上书,可曾想得周全?陛下见召,还须认真对待才是。”
徐齐霖点了点头,很有信心地说道:“姐姐放心,小弟对此大事岂敢松懈,已想得七七八八。但有所问,皆有回答。”
徐惠掩嘴而笑,说道:“小弟倒是胸有成竹,那我便不问此事。嗯,这些日子,小弟读了什么书,又做了什么诗赋,说来听听啊!”
唉,就怕这个。
徐齐霖忍住再度擦汗的紧张,说道:“我才思愚钝,姐姐是知道的。这些日子来冥思苦想,倒是把那‘云想衣裳花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