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离开许久,高远志也没反应过来。
半天,他一拍大腿,哭丧道:“娘的,下马威没弄成……没想到,竟然落了两个把柄在杜荷手中,这可怎么办啊……”
他内心很慌乱。
本想借着杜荷上任之际,为难一下杜荷,取悦叔父高士廉。
哪知道,竟弄巧成拙,反而落了把柄在杜荷手中。
一时间,高远志心乱如麻,抓耳挠腮,却也没想到什么应对办法。
当然,以高远志的脑子,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半晌,县丞小跑进来,对高远志说道:“大人,都照你的吩咐办好了,咱们县衙上下,从今日起,都不要听新来的县尉差遣,那些衙役,也不会听他的,杜县尉在县衙,就是一个光杆大王,什么都干不了……”
一县的县尉,负责亲理庶务,分判众曹,割断追催,收率课调,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职位,管理的事情杂多,靠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是以,高远志之前就吩咐县丞去做了一番安排,整个县衙上下,不会有人听杜荷的话,但是,该杜荷负责的事情,却是一个不少。
只是,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啪。
高远志闻言,直接甩了县丞一大耳光。
“你是猪啊,你想害死本官吗?”高远志大怒道。
县丞懵了:“大人,不是你让我这样做的吗?”
啪。
好家伙,又挨了一巴掌。
县丞不敢说话了。
高远志咆哮道:“你知不知道,杜荷那家伙,掌握着本官的把柄,若是他一不高兴,跑去跟御史台的魏徵一说,虽说本官有叔父护着,可以后别想再担任县令了,还有你们,你们这些年跟着本官贪污受贿多少,心中没点数吗?你们都得死!”
县丞傻眼了:“大人,那咱们该怎么办?”
高远志咬咬牙,说道:“去,派人盯着杜县尉,从今日起,不管他有什么动向,都给本官牢牢盯着……”
县丞眼珠一转,问道:“大人,不知杜县尉手中,有你的什么把柄?”
高远志将派人为难杜荷,还有县衙年久失修被杜荷抓住之事,简单一说。
县丞笑着说道:“大人,把柄被人拿在手中,始终不是一件好事啊……保不齐杜县尉什么时候就把这件事送到御史们手中了,当务之急,是赶紧了结才行。”
高远志顿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问道:“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县丞仔细分析道:“大人,你让张三、李四为难杜县尉之事,其实也好解决,把张三、李四叫来,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赶紧举家搬走,不要留在长安,到时候,就算杜县尉一口咬定是你吩咐二人为难他,人证物证都没有,就算是当今陛下,也无可奈何啊……”
高远志眼睛一亮。
好主意!
平日里,高远志就十分依赖这个狗头军师。
现在,果然很靠谱。
他又忙问道:“那咱们县衙呢?总不能将县衙全部搬走吧?”
县丞说道:“大人,这件事,也好办……属下这就去招募匠人,速速将这县衙,简单修缮一番,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啪。
高远志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速速去办,马上将张三、李四给我找来。”
说完,他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未落,却见一个汉子闷头走了进来。
正是吕布。
吕布手拿着一张纸,啪的一下拍在高远志的桌前:“我家少爷说了,你这人,面向狡诈,不是什么老实之辈,让你在这上面签字画押……”
高远志拿起那张纸一看,顿时目眦尽裂。
只见上面不但详细记录着杜荷抓住他的两个把柄,还有十好几天。
比如第三条,高远志在半个月前,强行抢走了扬州来的一个商人的妻子,纳为自己的小妾。
第四条,高远志让东市经商的商贾们,每个月给他上交孝敬钱,然后免除这些商贾的赋税。
第五条……
一条条,不一而足,全都是可以下狱甚至杀头的那种。
高远志顿时就傻眼了。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壮士……敢问……这,这些是从哪里来的?”
这纸上列的罪状,有许多,都只有高远志自己清楚,连他身边的心腹县丞都不曾知晓。
吕布冷冷地说道:“签字画押吧!”
高远志吓得六神无主。
县丞扯了扯高远志的袖子,小声说道:“大人,咱们不能签啊,一旦签了,可就彻底被杜县尉掌握了,打死也不能签!”
高远志想了想,点点头:“对,不能签……你不过是杜县尉的一个护卫而已,谁让你跑进来的,赶紧给本官滚出去。”
吕布没说话,一抬手,猛地一拳砸向旁边高大的槐树。
砰。
咔嚓。
粗壮的槐树,拦腰截断,轰然砸在后院之中。
高远志吓傻了,赶紧拿起笔,便写下名字,按下了手印,然后又按照吕布的要求,盖上了官印。
吕布拿起纸张,这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院。
后院里,好半天,高远志和县丞才回过神来。
县丞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方才那张纸,要是杜县尉一交出去,咱们就死定了!”
高远志面色煞白地说道:“现在,还还还能怎么办……人为刀刀刀……”
他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