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朝堂上炒作一团。
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反方。
以魏徵为首的正方。
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
有人急眼了,甚至有动手的趋势。
那块,朝堂上就分成了两派,只有极少数人保持中立,在中间劝慰。
杜如晦站在一旁,抱着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长孙无忌急了,拽了杜如晦一把:“杜大人,都说你在关键时候能做决断,你说,此事到底应不应该让陛下下旨,我倒是觉得,杜荷将房遗爱逐出师门,做得很对,像房遗爱这等害群之马,若是重新进了杜荷的师门,只怕会败坏杜荷的人品,趁早清理出师门最好。”
长孙无忌之所以要拉上杜如晦,便是想让杜如晦站在自己这边。
毕竟,现在朝堂上中立的人,大多和杜如晦关系匪浅,这些人看见杜如晦不说话,也保持沉默。
只要能争取到杜如晦,那就可以压倒性的优势胜过魏徵。
他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哪知道,杜如晦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睛,笑道:“长孙大人此言有理,不过,有句话说得不对,我们做臣子的,哪能做什么决断啊,就算决断,也只是陛下圣明,作为臣子,就应该为陛下分忧,我看,此事,还是请圣裁吧!”
长孙无忌撇撇嘴,心中暗骂,老狐狸。
此事,支持房遗爱,就会得罪朝中大臣们。
支持长孙无忌,就会得罪房玄龄。
反正是两边不讨好,很多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选择。
哪知道,杜如晦十分滑头,直接将问题抛给了李二。
不管陛下做什么决定,都和我无关。
不少人心中都后悔不已,早知道就跟杜大人保持一致啊。
李二见状,心中不由得想到,杜卿家真是越来越懒了啊。
不过,杜如晦说的没错,其实此事,李二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让大家讨论,无非就是个形式而已。
他干咳两声,说道:“诸位卿家,此事,朕觉得魏爱卿言之有理,固然,房遗爱推销的方式过了一些,但他可不是从诸位爱卿手里将钱抢夺而去,而是你们双手奉上的,不能全怪房遗爱,而今,房卿家为此事陷入重病,若是不尽快解决,只怕会寒了房卿家的心啊,是以……由朕下旨,让杜荷收回成命,让房遗爱重回师门吧!”
“陛下……三思啊!”
长孙无忌面色大惊地说道。
李二摆摆手:“辅机啊,朕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此事,朕意已决,就如此吧,退朝!”
说着,李二起身,转身就走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大臣们。
长孙无忌扭头,看向杜如晦,痛心疾首地说道:“杜大人,陛下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你怎么不劝诫呢?”
杜如晦风轻云淡地说道:“长孙大人慎言,陛下乃是圣明的君主,怎么会做出糊涂的决定,陛下的决定,都是圣明的,若是你觉得这决定是糊涂的,肯定不是陛下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说罢,杜如晦耸耸肩,轻松随意地走了。
长孙无忌:“……”
大唐要完啊!
……
鄠县。
午后的街头,洒满了温暖的阳光。
房遗爱平躺在地上,不寒冷,也不饥饿了。
有人甚至惊讶的发现,这落魄的家伙,嘴角竟然露出了笑容。
“呸!”
“一个乞丐不如的家伙!竟然还笑得出来!”
“猪狗不如的东西!”
“别骂,这是回光返照,我看那小子印堂发黑,估计熬不过今晚了!”
大家纷纷骂道。
房遗爱却不理会。
他现在很幸福。
很快,就可以回到师门了。
而且,他一点也不饿,就在天亮之前,他又吃了几个烤土豆。
这可是陛下下令不准吃的东西。
全天下,只有寥寥几个人吃过,他就是其中之一。
老师能将这么好的东西给自己吃,说明已经把自己当自己人了。
至于这些骂声,他早就不在乎了。
一个伟大的人,怎么能没有骂声呢。
就像老师,这么伟大无私的人,却还背负了无数的骂名,那又如何,依然潇洒自如。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他用石子,在身边的石墙上刻下两行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是昨晚杜荷离开前告诉他的八个字,他铭记于心,并打算一辈子坚守。
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
要做到,很难。
房遗爱却决定用一辈子去践行。
蹄蹄哒。
蹄蹄哒。
远处,响起疾驰的马蹄声。
房遗爱撇撇嘴。
这些该杀的骑士,总是会闹腾。
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几匹马在他身边停下,有几个骑士跳下马来。
房遗爱却是用手将眼睛挡住,懒得去看热闹了。
估计又是县衙颁布了什么新命令之类的。
周围,也聚集了不少的百姓。
这些人的想法,本来和房遗爱一样。
可当看见骑士们穿的衣服,大家恍然醒悟,这些人穿的是官差的衣服,却明显不是鄠县县衙差役的打扮,更像是从长安来的。
只见为首的一个太监走到墙根下,对正在睡懒觉的房遗爱大声说道:“请房遗爱接旨!”
接旨?
房遗爱一愣,将手拿开,看见那太监的模样,一咕噜爬起来,指了指自己,问道:“公公,你是找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