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心里暗自高兴,这下不用她动手了。她看着他们打斗起来,心里默默念着,但愿白英宁能死于非命。只是一切并不遂人愿,英宁躲在楼上,那些黑衣人被王爷和陌颜缠着,根本无暇顾及楼上。而他们的目标似乎只是王爷,并不在乎楼上的人的性命。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这倒给了她一个好机会。她扭头对身后的家丁道:“你们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摸上楼,将那白英宁给我杀了。谁杀了白英宁,本小姐重重有赏。”
几个家丁相互看了一眼,为首的一个道:“小姐且在此稍等,我们定不负小姐之愿。”
庆春冷冷地笑了笑,从衣袖里掏出出门时带的瓶子,递给为首的那个,“你们在刀上抹上这药粉。莫要在楼上纠缠,只要伤了她就好。若被王爷发现了,我们就不好脱身了。”
那几个人乖乖地将药粉倒在了刀上,又蒙上面巾,这样王爷就会以为他们和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于是趁他们所有人不备,家丁们从一旁悄悄上了楼。只有一步之遥,白英宁便会死在他们的刀下。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吾期吾期已经注意到他们。就在一人手起刀落的时候,吾期竟一眨眼便跳上了楼。那人的刀没有砍在英宁身上,却被吾期给挡了回去。本来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十王,一脚就将那人踢下了楼。
他们见九王上了楼,为首的那个已经摔下楼气绝身亡了。他们哪里还敢造次,急忙慌不择路地跑了。
庆春听到他们根本没有伤到英宁,气得几乎要暴跳。这样好的机会,以后可不一定再有了。她不甘心,还想再等等,剩下的几个家丁难得意见一致,携着庆春便从醉春楼的后门逃了。
庆春回到府里,心中只觉得万分遗憾。心里的怒火又无处发泄,只好房里砸了个稀巴烂。她也不是第一回这样干了,被赶出王府的那日,她几乎快要把整个府邸给拆了。她父亲胡万生刚回到府里,就听到管家来报,小姐又发脾气了。
胡万生叹了口气,他四十岁方才得一女,真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以至于宠得她无法无天。那九王是个什么人,怎会是他们能随意攀附的。就算当今婉妃是他亲妹妹又如何?与他九王有什么相干,他一个小小的知府,九王才不会放在眼里。更何况庆春为人心胸不够开阔,做事又极刁蛮,王爷岂会娶她做王妃?而她性格高傲,自然也不会做妾,更何况王爷连做妾的机会也不会给她。
庆春虽是他亲生女儿,他自是疼爱有加,也希望她嫁给一个才貌双全的良人,能够包容她,呵护她一生的人。可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九王,他自己的女儿,他清楚得很。只是这孩子倔强任性,无论他如何苦口婆心地劝,依然是不肯放弃。日日恨着一个丫鬟,只说若不是那丫鬟,她怎么都不会被赶出王府。
她实在是脑子不清醒,没有这个丫头,也会有旁的人,就算没有旁人,王爷也不会对她留情。王爷兴许早看不过眼,如今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而已。想起那时,他低声下气地求九王,希望九王能留她在王府。王爷虽答应了,但依然如实相告:“本王不过是看你爱女心切,不忍心罢了。你这样宠着惯着,并不是什么好法子。就算本王答应你准她进王府,本王丑话说到前头,本王的王妃绝不会是她。而本王素来不喜太多女子伴在身侧,女子多了,矛盾便多。矛盾多了,争吵便多。所以本王也绝不纳妾,胡知府,你可明白本王的心意了。”
他那时淡淡地笑了笑,轻声道:“也好,小女去了王爷府里,王爷不给她机会,她自然就会死心了。倘若不让她碰壁,她恐怕要愿下官一辈子了。”
胡万生揉了揉发胀的眼角,对管家道:“且随她闹吧,在家里闹总好过去外面胡闹强。我这张老脸,也实在丢不起了。找人好好看着她,莫要煎熬她受伤了。”
管家也跟着叹气,安慰他道:“小姐年纪尚小,一些事看得不够深远。老爷的心意,小姐日后会明白的。”
胡万生背着手,望着天边升起的一轮明月,轻声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