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泡着一碟茉莉香片,那淡淡的香气飘散开来,还有新换的芙蓉簟透出天然的密竹气息,用人早上方把竹席用毛巾擦洗,又在太阳底下晒了三个钟头,才往沙发上套。五姨太今日回家的早,把包给用人就暇意的坐在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本书,这么待到开晚饭的时候,只听汽车停在门外,随后女佣在外面道:“大少爷,今天回来的早。”

随即听陈舒翌在外面说话的声音,道:“老爷回来了吗?”

就这么说话间,五姨娘就从客厅走了出来,她笑颜如花地走到陈舒翌跟前说:“大少爷回来了呀,你找老爷,老爷还没回来呢。”

陈舒翌在楼梯口换拖鞋边道:“好,那我就先上去了。”

五姨娘跟着他上楼,说:“大少爷,今儿回来的这么早你饭还没吃吧?五妈恰好也没吃,让用人摆饭我们一块儿吃个饭……”

陈舒翌脚步轻盈走得快,就到了二楼,五姨太冷不丁他停下脚步差点撞了他,陈舒翌平静的道:“我吃过晚饭了,今天开了董事会我有点累,现在想洗个澡,姨娘饿了自己先吃吧。”

陈舒翌边说边解领带,五姨太自讨没趣,只好道:“好,好,累了就早点休息,五妈不打扰你了。”转身下了楼。

待得晚上八九点钟,陈明忠的汽车停在外面,然后管家自上前来替老爷开门,陈明忠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老派的长衫马褂,管家道:“老爷,饭都给您预备着。”

陈明忠点头,管家吩咐女用上菜,五姨太听到老爷回家,自出来扶着老爷,一直到饭桌前,五姨太给他夹菜,陈明忠自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和那帮牌友通宵了?”五姨太把筷子放下,道:“老爷,我平时也这么早回家的,我只是偶尔和那些牌友通宵而已。”

陈明忠喝了一口汤,冷笑一声,正拿餐巾纸擦嘴,就听见楼上陈舒翌的脚步声下楼来。

他们父子上书房谈事,五姨太不好上去,只好又拿回那本没看完的书继续看。

陈明忠走进书房,陈舒翌关了门,陈明忠已经坐到沙发上,说:“成南写信回来了吗?”

那封信早已放在陈明忠的书桌上,陈舒翌递给他看。陈明忠的眼神不好,把信放在台灯下仔细照着,看完后依原样叠起来放好,对他说:“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他寄来的信你都替我保管好。”

陈舒翌照老爷子的话做,陈明忠见他站在那里不语似有话讲,只道:“你有什么话说?”

陈舒翌叹了口气道:“父亲,我是不明白,二弟出国留洋你又把他叫回来是为什么?”

陈明忠道:“他天性贪玩不羁,他以前在我面前的时候就爱闯祸惹事生非,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留洋之后,我每夜都睡不好。”

陈舒翌虽觉得父亲的话是对,但道:“其实您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是和唐琪一块儿去的,两个人结伴可以照应着。”

陈明忠摘了眼镜,揉了揉双眼说:“就是因为他和唐家的人去的我才执意让他回来。”

陈舒翌上前一步,不解道:“为什么?父亲,我们和唐家不是故交?”陈明忠再也不回他话,只让他出去。

快到凌晨时分,书房的灯依旧亮着,从门缝里钻出光线,五姨太以往都是通宵打牌到三四点钟,所以现在迟迟没有睡意,见老爷的书房一直亮着灯,倒了一杯牛乳端上去。

陈明忠很快就应了,五姨太开门进去,陈明忠坐在办公桌前旁边一盏台灯,他手握着一支钢笔在写信,她把茶放到桌子上,说:“老爷,这么晚了早点歇息,您明儿还有公事呢。”陈明忠方停下写字的手,摘下眼镜,闭目沉道:“总归是人老了,眼花耳背,我看我是快不行了。”

五姨太上去给老爷揉肩,忙道:“老爷,怎么忽然说这样子的话,大少爷才刚学会把持家事,处处都要您提点,二少爷还没过二十岁,两个儿子都没有娶亲,而且您还有我……和夫人呢,这样的丧话可不能说。”

陈明忠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难得见你贴心一回。”目视前方道:“老大沉稳,我是不担心了……唯独就剩老二,他年纪轻轻,又像一匹野马,不知何时能驯服……”

五姨太给他揉着肩:“那您还把他送到那地方去?”

陈明忠摇头苦笑:“我是想锻炼锻炼他,但愿他出来以后能规规矩矩的,少让我操心。我在那里有位熟人,所以才敢把他送到那儿去。”

五姨太不知什么表情,嘴里只念道:“原来是这样,怨不得当时夫人一再劝阻,您也不听……”陈明忠忽然耳背,斜脸道:“你唧唧咕咕地说什么?”

五姨太凑过脸去,看桌上一封密密麻麻的楷体,道:“您在写信,写给谁的啊?”

陈明忠晃了两下页纸,等墨水干去,边装进信封边说:“给那位老朋友写封信,好照顾一下成南。”

五姨太憋屈着嘴,继续给他揉肩。

林家是老派的人家,住在一栋大院里,院子里四面里外都种着树,春分时节贫了绿叶,长到夏天绿树掩映,院子里摆上躺椅,又有一只黄身白脚的肥猫蜷缩在草坛里,柔暖午睡,自成了一种暇意。

此时的林家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汽车,两名护卫笔直的站在门口。

顾三姨太打牌手气正是得意,刘太太和林二小姐还有林三小姐一共输了一千多块,但依旧玩的起劲,岂不知她们知道顾大帅近来得督军信任,区中军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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