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完饭后起身收拾餐碟。一个小男孩不知何时在站在门口,玛丽女士正回过头看见他,她满脸笑容内心激动的朝他走去,他们二人拥抱。

江嬷嬷说那是玛丽女士捡到的弃婴,一晃儿他都这么大了,因为彼此存在着

“缘分”,玛丽女士很疼爱他,经常给他买吃的和玩具。他们的交谈中,玛丽叫他

“皮皮”,然后询问他有没有高烧的症状……不知为什么,沈丹钰觉得男孩子笑中带着一丝愁容。

她继续到孤儿院帮忙,收拾完一堆作废的医物用品装在小箱子里扔掉,走到门口忽然站住,回头看见那个叫皮皮的小男孩靠在墙上,垂头丧气地看着地面。

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提醒他说:“皮皮……这里小朋友不能进来哦……你快出去玩吧。”皮皮仰起头来,他的小嘴撅着,眼神里满满的的黯然失色。

他试图钻进她身后的门被她一手拦住,她把他拉到一边,蹲下和他说:“你不能待在这里,里面的小朋友生病了,万一传染给你就不好了。”皮皮忽然看了看门里面,低声细语的说:“我的好朋友在里面……没有她就没有人和我玩了……”沈丹钰怔住,原来他时常站在这里窥望是因为他的好朋友在这里。

皮皮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这个男孩子皮肤很白嫩,笑起来双颊肉圆浑像肉团子,黑亮的眼珠子带着楚楚可怜,他看她的眼神忽然让她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一个眼神,可她却记不起来那是谁了。

她拿起旁边的一个皮球,心里暗自难受,不知道是哪对铁了心的父母丢下这么可爱清秀的孩子。

她道:“去草坪上自己玩,一会儿姐姐来陪你好不好?”皮皮眨了两下眼,从她手里拿过皮球跑了出去。

她走下台阶,把纸箱子里的废品扔到大门外的垃圾桶里,她听见教堂上的钟声准点敲声,余音缓缓回荡。

她把箱子放回医务室,就去找皮皮。走向草坪地的小路上,她远远看见皮皮和一个男人在玩,男的把球扔给他,皮皮接住,皮皮笑得很开心,和那个男人踢球。

看到这幅温馨画面她发自内心的微笑然后朝他们走过去,走到一半时她忽然站住,她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庞,金色的午后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照在她脸上,他们开怀大笑。

她迟疑了一下,从嘴里缓缓说:“学长……”皮皮看见了她,冲她招手,那个男人也看过来,笑意凝在彼此的脸上,那个男人很快恢复笑容,走过来和她打招呼,说:“沈丹钰?你怎么在这儿?”沈丹钰见到冯深,意外又惊讶,她说:“我还要问你呢,学长,你怎么也在这儿……”她忽然瞧到冯深手臂上缠着绷带,冯深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说:“西区戒严打仗,我不小心受了伤。”原来神父救的人是他。

那一瞬间她觉得这个世界真小,小到分别的人再次相遇,命运在无形中织了网,让或许早就不相干的人再次顺着这条网相遇。

不知这是不是就叫缘分?想到这里,她忽然笑着低下了头。他们和皮皮玩到晚饭时间,最后两人绕着草坪聊天,珊瑚色的夕阳照着残壁的围墙。

全大成掌握方向盘开出大路拐弯,陈晔平在后面看图纸,过了一会儿他看得有些疲累仰面把头倚在靠枕上休息。

全大成从后视镜里观察,过了片刻,他叫了声,陈晔平只

“嗯”了一声。全大成吸了口气,像是要说一件极为艰难似的事,他道:“眼下西区在打仗,那些反派党被打得七零八落不知道藏身何处,可是……现在这种情形让您去江平夺物资是不是有点……冒险?”他话说的婉尔,陈晔平何常听不出他的话外音,他睁开眼说:“你不知道现在离渡口缺枪火物资吗?我要是不答应,在前线的人怎么办?”全大成默然,他知道应舒贺眼下在离渡口生死未卜,那里的通讯设备在两天前就断了,打出去的电报都收没有回应。

他也知道凭应舒贺和田兆年的交情田兆年不会撒手不管,于是让陈晔平搜集一批军火物资。

可这批军火物资需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而且还不知道那批物资真正的藏身之处,很有可能遭到埋伏,他们的人手无从估计,几乎都是从这次战场上败下的逃兵,而陈晔平不可能不清楚其中要冒得危险。

全大成心中忧色,把车开进大本营,外面的士兵肃穆的立枪敬礼,车子从他们面前驶过,院子里乃至周围都有一种令人屏息静气的紧张感。

他们走上楼,全大成注视周围的异常。办公室有一人打开门,看到他们回来,纪子面露微笑,朝他们鞠躬,说道:“你们回来了。”纪子立在门侧让他们走进去。

陈晔平进门就脱下外套,纪子在后面接过,看着一尘不染地桌面,文件也整理的井然有序,陈晔平走到座位上,他还未坐下就说:“你动过我桌上的东西了?”纪子恭敬地说:“桌子太乱了我给您收拾了一下。”陈晔平脸上没有任何表现,他拉开手侧的抽屉,淡淡的说:“以后不要给我收拾桌子,不然东西放哪儿都找不到。”纪子忙抱歉的说了句

“是”,然后问:“您要找什么东西?我给您找——”陈晔平关上抽屉,挥挥手说:“不用了。你去把我的衣服洗干净,熨一下,一会儿我们还要出去。”陈晔平和全大成等纪子关上门出去,全大成只道:“我看纪子没什么问题,她是好心,您对她干嘛这么有敌意?”陈晔平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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