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不慌不忙的出具了两份让向伟去找医生做的咨询,“按照医学的常理推测,他头部被击打导致出血,最先受影响的应该是脑部,脑部出现出血现象才有可能导致出现心跳脱落。”
她拿着第二次尸检的报告递到了法官跟前,“而第二次尸检的报告上详细的说明了张东并没有出现脑出血的现象,由此可以推断脑部受到击打引起的心跳脱落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
尸检报告之前已经向法庭提交过,法官也看过,不过周念念提交上来的报告特地将她刚才说的所涉及到的部分标识了出来。
主审官看过之后,再次提出了疑问:“你们的报告之中也提到了死者生前曾试图向张佩兰求助,但张佩兰没有帮助他,如果张佩兰及时帮助了他,他会不会因此逃过一截呢?”
“况且从公序良俗的角度来讲,张佩兰有救助患者的义务,她没有及时救助死者,就是见死不救的行为,她是不是应该要为死者的丧命承担一部分责任呢?”
周念念不疾不徐的答道:“法官大人,请允许我纠正您刚才的用词,死者生前应该是有向张佩兰求助的念头,或者说行为,但他并没有成功。”
她缓缓走到法庭中间,拿出向景山在案发现场拍下的两副对比照,一副是张东临死前留下的脚印,另外一副是向东模仿张东的足迹摆下的照片。
“我们的这位律师和张东的身高体重相差无几,他按照张东当时的情况做了模拟实验,实验证明张东是准备向张佩兰求情,但他并没有碰到张佩兰的房门。”
“而且之前他潜入张佩兰房中,试图强迫张佩兰,并殴打了他们的孩子小欣,张佩兰惊恐之下,孩子一直在哭,她搂着孩子一直在安慰孩子。”
她缓缓看着各位法官以及陪审团的成员,“各位,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满心惊恐的人,又有孩子的哭泣声掩盖下,她怎么可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更何况张东还没有敲响房门。”
“刚才法官说到公序良俗,没错,张佩兰作为一个社会公民,她确实有义务救助任何需要帮助的人,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发现有需要她帮助的人。”
周念念的一番话说完,法庭集体陷入了沉默。
该提交的证据都提交了,周念念也将事前所准备的辩护方案都讲过了,就等着法官宣判了。
三位法官低头商议了片刻,决定暂时中断审理,改日再进行宣判。
周念念没有太大的失望,但只要没当场宣判,那么选择疑罪从无的可能性就非常的大。
如果法官们选择疑罪从有的话,今天就会当场宣判了。
张佩兰从座位上站起来,肩膀微微颤抖,眼中储蓄许久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
连日下积攒下来的恐惧与疲惫在这一刻彻底的释放下来,她也知道没有当庭宣判就意味着她还有机会。
她朝着周念念深深的鞠了一躬,许久都没有起来。
周念念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再坚持一下,会有好结果的。”
张佩兰重重的点点头,肩膀抖的更厉害了。
周念念笑了笑,缓缓走出法院。
向伟和向景山跟了过来。
“小周律师,你真是太厉害了,用词犀利准确,说话流畅,我....我都有些崇拜你了。”向景山满眼崇拜的看着周念念。
向伟拍了拍他的脑袋,“人家小周律师可是有很多实战经验的人,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阅人无数,哈哈。”
“三叔!你这是什么形容词,错了,错了。”向景山崩溃的喊。
周念念嘴角抽了抽,阅人无数.....这什么虎狼之词?
“小周律师,我三叔不是有意的,你别在意。”向景山紧张的看着周念念。
向伟尴尬的扯了扯自己的胡子,“哈哈,我又用错了吗?”
周念念知道他不是无心的,自然不会在意,“好了,快回顾问所吧。”
跟着一起来实习的实习律师们出来见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忍不住眼里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向家叔侄和小周律师的关系真好啊。”
“是啊,小周律师手把手的教他们呢。”
“我也好想跟着小周律师学习。”
向家叔侄并不知道他们叔侄俩已经成为一众实习律师羡慕的对象,虽然觉得身后的目光有些灼热,但两人并没有回头。
回到顾问所,吴萱就兴匆匆的回来了,她也去旁听了今天的审理,并且在结束后以京都法制时刻的主编身份,采访了法院的相关负责人。
“怎么样?”周念念挑了下眉头。
吴萱坐下来,神色间带着一抹兴奋,“我觉得机会很大。”
周念念双眼一亮,“说说看。”
吴萱将身上挎的相机摘下来,“张佩兰的案子现在引起的关注太多了,加上之前报道了张佩兰的遭遇,现在已经有一些读过报纸的群众给报社写信,赞成张佩兰无罪的推定。”
也就是说现在群众的舆论与呼声都很高。
周念念敲着桌子沉吟,“我觉得泽州县的法官不一定能做得了这个主,这个恐怕还得向上请示,所以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吴萱点头,“所以这案子可能还得拖一段时间。”
周念念预测至少也得等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比她想象中的迅速。
第二个星期,关平以及京都司法界的许多元老都来了泽州。
周念念见到自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