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机会和技术有时候是不怎么看势力和背景的,自从清韵玻璃行的镜面玻璃面世,他们三家都想把做法拿下。可是,福祥商行的玻璃作坊还没眉目的时候,另两家的镜面玻璃已经上架出/售了。
靠压制玻璃和夹花玻璃,很难在玻璃行业站住脚,镜面玻璃又迟迟拿不出来。
当初,福祥商行修建作坊,挖掘各行当工匠,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如今,算是白养了那么多人手,却没收益,着实让人恼火。
现在的情形,即使没有清韵玻璃行的玻璃器皿供货,福祥商行在价钱合适的情况下,也愿意把作坊和工匠转出去。
这件事,对于夏宴清来说,就是她手里多了一个现成的制作镜面玻璃的作坊。相应的,夏家自己的玻璃作坊可以用更多精力制作玻璃器皿。
至于供应福祥商行的玻璃制品,那是批发价,有钱大家赚嘛。
福祥商行在很多地方都有分号,这种做法,也能有效占领市场。
九月份,天气渐渐凉下来,玻璃行市也见长,顺风宝货行和南北通货行兴致勃勃出售镜面玻璃的时候,福祥商行也有同样的玻璃了,甚至玻璃看起来更清透光滑。
而且,人家店铺不但有堪比清韵玻璃行的镜面玻璃,还有玻璃器皿卖。
那玻璃器皿的品质也是杠杠的,是那种即使冲入沸水,依然能保持完好的玻璃器皿。
是的,在清韵玻璃行推出玻璃器皿之后,另外三家玻璃作坊也曾制作过同样的东西。
原以为只要做出模具,会吹制工艺,各种规格的玻璃碗和玻璃瓶就都能做出来。
然而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在吹制玻璃瓶的过程中,作坊管事和工匠才发现,想要通过吹制,做出若干形状完全一致,且重量相差无几的玻璃瓶,简直太难了。
而且在吹制的过程中,瓶底、瓶颈、瓶口等部位也不好把握。
三家作坊也曾想过使用模具,阔口瓶倒是容易操作,但是窄口瓶的话,模具基本上排不上用场。
最麻烦的是难以把玻璃液放进模具。其次是,这种做法每出一个瓶子,就会毁掉一个模具。
如此成本做下来,绝对不会有清韵玻璃行那样低的价格。
玻璃碗就更不要说了,玻璃作坊怀疑,制作玻璃器皿的原料,和平面玻璃根本就不是一类东西。
用寻常玻璃液制作的玻璃器皿,盛装温水尚且凑合,但沸水的话,那是一准儿会炸裂的。
三家作坊试验了不同的熔制温度,不同的退火温度,延长退火时间,甚至还更换了模具的材质。
但无论怎么做,玻璃碗、玻璃杯都耐不住高温,只要是热汤、沸水,一浇就炸、就裂。
浪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和时间,却连仿制品都做不出来。
可原本对镜面玻璃一筹莫展的福祥商行,现在不但有同样的镜面玻璃卖,连各种玻璃器皿也一样不落的摆上了店面。
都不用打听,相关人士很快就知道,福祥商行把名下玻璃作坊转让给了清韵玻璃行。
相应的,清韵玻璃行的所有玻璃制品,可以低价成批卖给福祥商行,由福祥商行自己经营。
饶是襄郡王脾气不算暴躁,听闻此事,也大骂福祥商行没骨气,居然就这么退缩了,还把那么大的玻璃作坊卖给了清韵斋。
可内心深处,却对自家玻璃行的将来感到无力。
京城本就这么大的地方,却聚集了四家玻璃行。
夏家玻璃行本就是起步最早的,出产量也最大,如今再加上一个大作坊,其它玻璃行的经营可想而知会多么惨淡。
夏宴清那里,已经让乔辰生接手福祥玻璃行,在最短时间,把镜面玻璃技术教授给玻璃工匠。
作为一种普遍掌握的玻璃技术,再也不用担心泄密、被偷技术这档子事儿了。以后,福祥玻璃行将专门用来制作镜面玻璃。
而作为基地的窑场玻璃和琉璃作坊,只生产外界没有掌握的玻璃制品。这样的生产方式,也更容易保障技术。
眼看着就是九月底,户部派往建阳郡的核查官员也到了启程的日子。
送行的场面有点儿大,不是因为户部一行人出差,而是因为这一行人中间有丁博昌。
邵毅和一众纨绔挨个儿上来送别,让丁博昌看起来很有牌面的样子。
相较之下,这次外派差事的主官,那位六品主事这边就显得冷清了些。
好在这位主官也不纠结,谁让他不是纨绔、也没有显赫身家呢。
再看看眼前的京城,前日,他家里厅堂多了一个马到成功的琉璃摆件,那明媚亮丽、那繁复的工艺、那似透明非透明的色泽,若是摆在清韵斋酸枝木的雕画货架上,怎么也得要五千两银子。
此类大摆件,就是清韵斋,每个月也只出得一两件,好不稀罕。
就冲着丁博昌送来的琉璃摆件,此行无论如何也得帮丁博昌,把平阳郡玻璃行的商路打开。
其实,说起来这事儿都不用请托,本就是户部本该管的事儿,商贸兴盛,带动的税收才会多,他做的是朝廷官员的本分。
丁博昌这边,快被他这群损友搞疯了:“你们差不多行了啊。小爷我是有上官的,被你们这么一搞,小爷我在路上得给上官陪多少好话,才能把我现在嚣张的病根儿除了。”
展七笑嘻嘻说道:“哥几个这不是和你关系太过亲近,想着分开这么长时间,舍不得你,才和你多说几句话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