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缨的外伤倒是不重,只是被王坚在气急了时抽了几鞭子。毕竟她的身份不同,就算什么地位都没有,也是老王妃的亲姐姐,所以不敢随便用刑。皇甫缨虽然是王坚从皇甫娴的宫中带出来的,但万一皇甫娴哪天又改主意了呢?王坚从那天皇甫娴叱骂周粲的态度,看得出皇甫娴还是在乎这个姐姐的。
福禄寿三位老爷爷,就被折腾得实在是过份了。手上脚上身上,到处是用过刑的伤口和痕迹。高远风不是用刑专家,但他是人体构造专家,人类肌体结构的每一根肌纤维和每一条经脉,他都一清二楚。
从伤口他看以看出,刑部那些魔鬼,用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给人带来非同寻常的痛苦。高远风一边替三位清理伤口,一边咬牙,恨不得再杀回秋官府去,也将它踏平咯。
稍感欣慰的是,三位老爷爷的功力还在,受的只是皮肉伤,外伤一好,他们很快就会恢复。
想到这里,高远风隐隐心痛。奶奶吃了被视为禁忌的破功丹,一身灵力荡然无存。丹田和经脉也毁了,此生再也不能练功,比一个普通人还不如。
耽搁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四人都清洗干净,上药包扎好。高成推开祥妈,坚持自己抱着皇甫缨,不让她下地。听得门外周昶和皇甫瑜都到了,皇甫缨本来不大好意思,可高成这时候也倔强起来。高远风和祥妈也不帮皇甫缨说话,气得皇甫缨不理他们。
高远风开门,最先迎上来的就是周昶和皇甫瑜,石明阳。高远风懒得看他们。从他们的头顶向街上看去,发现有人已准备还三辆舒适的马车,属于皇甫缨座驾的那辆侯府马车也赶来了,而且所有亲卫都拿着猪腿、鸡鸭等卤食在啃。
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讥讽地对周昶说:“你倒是会做人。”
周昶讪讪地说:“我看大家都辛苦了。应该的,应该的。”
高远风撇撇嘴,“辛苦什么,辛苦杀人吗?”
周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皇甫瑜把脸一沉,“怎么说话呢?作为晚辈,不知道什么叫尊老敬贤吗?”
“哟呵。”高远风大怒,“你谁呀你是?轮得到你来训我。”
皇甫瑜气得指着高远风尖声道:“高远风,你长自乡野,没修养不怪你。可既然身为皇甫家的子孙,该有的素质必须得有。你自幼失母,作为你的姑姑,我正负有教你之责。我怎么就不能训你了?”
“皇甫家的子孙?”高远风气急而笑,“奶奶受苦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只听说,奶奶还未入狱的时候,有人就在故意回避。是不是呀,石夫人?皇甫家的子孙,你配吗?”
皇甫瑜气得眼泪打转,哑口无言。
石明阳慢条斯理地说:“邑侯此言差矣。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忠孝不能两全之时,选择忠乃天经地义。再说,我夫妻并不是怕招惹上是非,是回避办案,以便案子能得到公正无私的对待。何错之有?
倒是你,擅离职守,擅杀王臣,此为不忠;仗持武力强行将母亲从廷尉府带出来,使得此案无法继续,也就无法还母亲清白,此为不孝。辱骂姑母,是为不义。不忠不孝不义,你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佛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立即去王宫负荆请罪,还来得及,否则必遭万世骂名,永远不得翻身。”
“我去你娘的。腐儒一个,祸害自己也就算了,还拿这套歪理到处祸害别人。”高远风一脚将石明阳踢翻,踩在脚底下,“我能不能翻身你说了不算,我现在就让你翻不了身。来来,凭你的伶牙俐嘴翻盛给我看看?天地君亲师,我呸。谄媚君王,置亲人于脑后,到底是你不配活在世上还是我不配活在世上?
我只知道,百善孝为先。父母含辛茹苦将你养大成人,呵呵,为了你的君王,是不是父母也可杀?你这叫孝顺?你还有脸说别人不孝。
你自诩大儒,可读过‘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我奶奶为周国浴血一生,得到了什么?破功丹,破功丹啊。这是人做得出来的事吗?若不是看飞燕的面子,老子非要砍了那个畜生。
你给老子滚远点。同样,若不是看在继哥和承妹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有资格在老子面前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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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一挑,将石明阳挑出老远,摔在大街上。
石明阳一骨碌爬起身,赶紧收拾凌乱的服饰,指着高远风气得发抖,“朽木,朽木不可雕也。侮辱斯文,侮辱斯文。”
高远风手一扬,“你再废话。”
石明阳吓得一哆嗦,然后又猛地直起身,“士可杀不可辱。”
高远风随手抽过旁边一位亲兵的剑,就要上前痛揍,“我偏要辱辱你这名士。”
皇甫瑜气愤地喊道:“母亲,您也不管管。”
皇甫缨在高成怀里答道:“喊我姑母吧。我不是你母亲。从今而后,你是石家人,我是高家人。这里没什么皇甫家子孙。”
皇甫瑜怔住了,呆呆无言。
周昶急了,“老妖精,你不能这么无情。周粲做错了,你不能怪罪整个周家。再说,你亲妹妹还在宫里啊。”
不提这个亲妹妹还好,皇甫缨闭嘴懒得理会。
高远风搂住周昶的肩膀,“老家伙,你当我们都弱智是吧。周粲有那能耐?他若真有那魄力,我还真愿俯首称臣。
你看,我进常山这么久,他敢出现在我面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