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风一行没有走大道绕行碣石府,而是选近路直奔郡城。即使是近路,也有两百里左右。按照常规行军的速度,一天也就七八十里地。也就是说,在路上大概需要住宿两夜。
然而因为高远风的投入,使得这一路马不停蹄,连用餐的时间都用来赶路了,不知不觉就走了一百好几十里。
当然,所谓不知不觉,仅指高远风一人而已。他沉浸于仙书之中,伸手就有祥妈准备好的饮食,完全忘记了时间。其他人无不是人疲马乏。游骑营稍好一点,毕竟出身于大风盗和无风阁,这种一日不食不休的煎熬,时常会有。
而温铨所部,可就叫苦连天了。作为正规军队,除非战争之迫不得已,平常对于行军是有严格规定的。一次走多少里,歇马喂食喂水,造饭用餐时长,等等,规定得一清二楚,确保人和马不至于过度疲累而导致非战斗减员。
游骑营没有休息,是因为高远风没下令。高远风则是由于祥妈隔绝了外界噪音和太投入而彻底忘了这么回事。除高远风外,能说得上话的祥妈和罗玉雪两人,是根本不知道一次行军该走多远。
游骑营的人任劳任怨地长途行军,无人叫苦,是他们比温铨的正规军还恪守军纪吗?实际并非如此。他们同样早就饿了,想休息了。之所以没抱怨,有两点原因。
首先,第一次穿上军服,跟罗玉雪一样不知该怎么做,还以为如此行军乃是正规军的惯例。其次,高纲在出发前,一再叮嘱众人,要竖立游骑营的军风、军威,别让人看不起,不可给少主丢脸。所以这些人不时看向旁边的友军,眼神中难免流露出一些跟跟温铨部比较的意味。待看到旁边的正规军一个个精力不济,焉头搭脑,反而心生傲气,“看看,我们比正规军做得还好。”于是也不觉得累了,也能忍饿了。
温铨从游骑营的神态中,感觉高远风是用这种方式跟他进行较量,自是不肯服输,于是跟着不食不休地走。他哪里知道只是自以为是,游骑营开始是在对比中学习,后来则是心理优势提供了动力,于不知不觉地有了竞争的意识。这些跟高远风全然无关。
温铨自己想多了也想错了,所以一直咬牙硬撑。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他能坚持,可他的部下没有跟游骑营较量的意愿呀,一个个已经没有一点正规军的形象,在马上东倒西歪,有人甚至将头盔取下来挂在马鞍上。
温铨呼喝了几次,反倒招来手下抱怨,“这又不是战争时期,也非紧急军务,如此赶路,实在没理由也没必要。除非有病。”
温铨指指游骑营,“游骑营才成军不久,你们连他们都比不过,不觉得丢脸吗?”
可这帮老兵痞,军令不敢违,但非军令的要求,绝对敢对着干,直接给温铨怼回来,“我们又没病,非得跟他们比挨饿受累。无聊。”
温铨无语,总不能说是自己想跟高远风比试吧。
好在这个时候,祥妈叫停了高远风,“少爷,该歇歇马了。”除了马匹的耐力到了极限之外,高远风也到了每日固定的修炼时间。
高远风晕乎晕乎地抬起头来,“歇歇马?莎菈,用仙语怎么说?”
莎菈在屏幕上显示出宇宙通用语的写法,并清晰准确地报出发音。
祥妈哭笑不得,伸手挡住屏幕,“我是说,队伍走了整整一天。该让他(它)们休息一下了。”
“呃?哦。啥?走了多久一整天,没那么久吧。我觉得才过了一会儿嘛。”说着,伸手撩开车帘,吓了一跳,“咦?咋就天黑了呢?”
骑马凑到车边,几次想敲车厢喊停高远风的温铨,看到高远风伸头出来,心中一喜。接着听到高远风不知所谓的话,气得差点吐血,“大少爷,你这是才睡醒吗?”
高远风一抬头,“欸?温将军,你这是干啥了?怎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呢?”
温铨恨不得将高远风拉下车来暴揍一顿,咬咬牙,恨声道:“好吧,我认输行不行。你别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揍样好不好。怎么有气无力?还好意思说,你下来骑马走上一整天,不吃不休试试。”
高远风不明白了,“认输?认什么输?你累了饿了不知道休息呀?傻逼。”
“你······!”再说下去,温铨怕自己会吐血而亡。一拨马头,朝部下喊道:“就地休息。”他的部下闻声往马下一滑,直接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游骑营却没有止步,因为高远风没开口。
高远风不急,是因为他不累不饿,加上在大风盗历练的时候,多少有些行军经验。对罗玉雪说:“着人看看附近哪里有水源。选地扎营吧,明天再赶路。”
于是游骑营继续前行了大约两里路,找到合适的水源,这才有序地下马,造饭,扎营。
饭菜做好时,温铨及其部下,才牵着马,没趣没趣地凑过来。他们这次送装备给高远风,可没有野外扎营的准备,路上的餐饮,自会找当地的府县官府解决。这又累又饿的,不得不厚着脸皮,蹭过来找吃的。
高远风的游骑营,出身盗匪和杀手,还没从根子上转变过来,把自己当成官军,自然就没有官军打秋风的陋习,一切都是自备。
却不想这种还未转变的习惯,让温铨打心眼里佩服,“小白脸看来也并不是光靠脸吃饭,治军确实是有一套。”
此时被温铨当作治军能手的高远风,并不需要用餐,外出排泄之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