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简单。
这小东西虽然已经被化去了大部分戾气,但灵性尚存,懂得克制自己,即便想出去玩,也不是说走就走,而是知道先试探,到处观察袁金柱在不在。
可这样一来,也就引出了一个问题:既然它不确定,袁金柱还在不在这个地方,不会轻举妄动,那我和罗文信追尸那夜,为什么袁金柱前脚刚走,它后脚就离开?
这是否意味着,它知道那晚袁金柱离开是真的?
还是只是凑巧,它已经在袁金柱的监视下憋了太久,终于等到可以跑出去的机会,就没有考虑那么多。而因为袁金柱中途又折了回来,险些将它逮个正着,后来才变得谨小慎微?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自从那夜,何舒曼的小鬼溜出去,带着七煞凶魂的气息回来后,我和袁金柱就萌生了主动出击的想法,杨小天和张万青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就接着开始实施。
既然“小乖”能跑出去接触七煞凶魂,就说明,它即使没有受到某种召唤,也很可能知道七煞凶魂在哪,所以我和袁金柱要做的,就是把它放出去,再暗中跟踪。
于是这几天,袁金柱每到深夜一点,就会离开小区,和我躲进这五遁符阵,就等着小乖离开那一刻,好暗中跟上去。
但几天以来,小乖都没有要跑出去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出于谨慎,还是单纯的才出去不久,没有再溜出去玩的动力。
好不容易等到今晚,它终于有了动静,来到小区门口,却探头探脑地左看右看,没有要走的意思。
明明很想出去,却忍着不走,这问题就有点大了。
导致小乖这样的可能性很多,在有进一步线索之前,任何一种都可能是事实。
好在它既然已经隐忍不住,跑到门口来试探性溜达了,就早晚会离开。
在我和袁金柱的注视下,何舒曼的小鬼,在小区门口鬼鬼祟祟地,来回转悠了足足有十分钟后,咿呀咿的叫着转身,一蹦两米远的往小区蹦跳回去了,很快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兄弟,事情好像变得有点复杂了。”将视线从小区门口收回,袁金柱低声说。
“怎么个复杂法?”我也知道这事越琢磨,越不简单,但真要说问题在哪,一时也很难想清楚,或者说想到的可能性太多了,根本就吃不准哪一个才是真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只是感觉上很古怪。”袁金柱显然和我也差不多,看了我一眼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围着这事情继续弄下去的话,有可能会遇上危险?”
我说这不是废话吗?干我们这行有几个时候是不危险的?
“你没弄懂我意思……”有些复杂的看着我,袁金柱一声叹气:“算了,说那么多也没意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这样,走到一步算一步吧……”
看他欲言又止,话中有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想让这家伙好好说道一下,解释清楚什么意思,他却不肯再说了。
“也没什么,在有足够明朗的信息前,说什么都只是猜测,什么可能性都有,既然都是凭空瞎猜,又何必再浪费时间瞎琢磨,到那一步再说吧。”
见他和我想的差不多,也委实不愿再多说,我也就只好作罢。
无论怎么说,既然何舒曼的小鬼,已经开始忍不住,跑到小区门口来溜达,就说明,离它真正溜出去不远了。
第二天晚上,十点过几分的时候,我再次来到,曾经第一次寻找七煞凶魂的那片坟地。
刚来到山湾处,前面就掀起了一阵阴气的波动,召出十二元辰一看,果然我曾经嘱托过,帮我照看暴毙傻子的野鬼钱八斤,已经在前面笑盈盈的看着我。
“上师,好久不见啊~”
看他尽管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也没有对我变得生分,还主动上来迎接,我心里对接下来的事,也就更加有了几分信心,于是轻轻点头,是有些日子没再见了。
打完招呼后,钱八斤又问我,上师怎么有时间过来这边了,是刚好从这路过,还是?
我回答道:“不是,我是专程过来找你的。”
“专程过来找我?”钱八斤白森森的脸色,浮现出一抹受宠若惊。
“是的,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我点头说。
一听有事要找他帮忙,钱八斤先是微微一怔,然后连忙拍起了胸脯,笑着说:“上师,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赴汤蹈火一定在所不辞。”
如此殷切,倒也不奇怪,毕竟作为一个逗留阳世的阴魂,和我这种人本来就是对立关系,就算没有因为害人被撞见,默许其存在,也鲜有人和鬼“合作”的时候。
在这样的前提下,能让我这个“上师”,一次又一次地欠他人情,表现得乐此不疲,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个情,在紧要的时候,甚至能成为他的一张“保命符”。
看他没有犹豫就答应,我也不禁笑了笑,然后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最近几天,可能要追踪你的一个同类。你知道的,我们这类人就算再强,毕竟也还是ròu_tǐ凡胎,在单纯追踪这方面并不占优,所以就过来,想让你帮忙跑一次腿。”
“追踪?”钱八斤一愣,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上师,要追的,不会是上次那个一身灰的家伙吧?”
他口中一身灰的家伙,指的正是后来,被袁金柱证实为七煞的凶魂。
“我也不瞒你,确实和那个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