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正蹲在大门口说话,刚好被旁边的人挡住了,听有人问,站起来见是村:“是的,昨天黑了到的,三叔幺叔家里坐。”
村支书姓沈,村长姓潘,年纪都挺大了,也多少都沾着点亲戚关系。
这么多人挤到我家,自然不是因为我家就在路边,院子也宽敞一些那么简单,虽然始终没人说过一句,但每个人心里想的,其实也都差不多。
我妈自然也知道人们为什么会来,所以尽管嘴上没说什么,却让我待在了铁炉边,陪着满爷他们说话,而我为了让她安心,也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
“坐就先不坐了,我们只是过来问一声,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好,等这摊事情弄清楚了,再来坐也不迟。”一听我爸说已经回来,两人表情顿时松缓了些许,然后村支书说。
虽然不想让我妈操心,可既然都已经开门见山问到我了,再装没听到就不合适,于是我起身走出去,喊了一声三爷幺爷,让他们到家里坐。
见我出来,两人当即也不急着走了,露出笑容说几句话后,就进了家里。
看到这番阵势,我妈心里再不大情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知道男人们要开始谈事,就把地方腾了出来,招呼着奶奶叔伯的老婆等一干妇女上了楼。
坐下来后,村长和支书,也没有急着先说事,而是边边角角不着边际的问了起来,一会问我在省城生活的咋样,一会又问我那个师父如何如何。
大人们的世界就是这样,明明都已经心知肚明,可往往就是半天也说不到主题,想的顾虑的都太多。
我急于想知道,最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才招来这么厉害的阴煞作祟,动辄就夺人性命,见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半天说不到点子上,也就有些忍不住了。
“三爷幺爷,还有在座的长辈们,我知道你们或许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方便开口,但既然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就请你们说清楚一点。你们也都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跟随恩师,虽说学艺不精,但也还算学了些皮毛,懂得些奇门之术,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情,只要力所能及,我就没有推辞,视而不见的道理。所以我现在很想知道,家里这段时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弄到这种地步?”想尽快把事情弄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先把话挑明。
原以为我把话说到这份上,大家伙也该把原委都说明白了,岂料包括我爸在内的所有人,却都沉默了下来,面有难色。
好一阵,村长才反应过来,看了看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后,压低声音问:“潘光海呢?有没有见他?”
很快就有人说,没看见,应该是没有出来。
这话一出,我也就明白过来了。
看来,事情与这个潘光海有关,只是我在家的时间少,一时间对这个人没印象。
“他没出来就好……”村长叹了口气,看看我,挤出一丝笑容后,立即又变得严肃了起来,对我爸道:“老大,要不你把润珍叫来,好好商量一下吧。”
润珍,也就是我妈。
话音刚落,我妈就从人群外面走了进来,说:“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也不是不知道,一直这样下去始终不是个头,但闹得这么吓人,现在还死人了,我是真的怕,真的不想看到我家念念,回了家都还不安心,还要去碰这些东西,更不想他也出什么事。”
村长又是一声叹气,看着我妈道:“润珍,这些道理我们都知道,没有谁当妈的不心疼孩子,我们本来也不想开这个口,但是你看,现在都死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总要想办法处理你说是不是?今天是死了两个小偷,谁知道由那鬼婆娘闹下去,还要害多少人才肯罢休,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早晚我们全部人不是弃家搬走,就是也被害死……”
鬼婆娘,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爷爷在我耳边说的。
听完村长的话,我妈沉默不语。
看她已经不是完全没有商量的态度,村长又道:“不过润珍你放心,这娃我们大家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不会让他去拿命冒险。我和老沈的想法,也不是让小念来解决这事,而是想把情况和他说清楚,看能不能把他那个师父,从省城请过来。”
这话一听,我妈紧绷的脸,顿时松动了些许。
谁都知道,想让我解决这一大.麻烦,最需要说服的,并非我爸,而是我妈,只要她点头,也就没问题了。
我知道老妈还是不大放心,也不想让这么多人对她施压,于是就和她上了楼。
一阵劝说安慰,保证不会出什么事情后,我妈终于点头同意了。
“念念,你要小心,潘光海家女的吓人得很,这段时间已经请了很多人来了,那些先生都没有办法,还有几个钱都没敢要,就连夜跑了,妈绝对不允许你有危险。”随着同意下来,我妈顿时像卸下了重担似的,身体发软的坐在我床头上,一脸疲倦,看我的表情很复杂。
毕竟骨子里,始终还是个善良的女人,如果没有昨晚的事,她或许确实不会点头,可一夜之间,两条人命横尸河岸,顿时也对她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我连忙笑着宽她的心,保证绝不会出事。
这时我爸也上了楼来,见我们已经商量出结果,也没有再说别的,只是叮嘱我,尽力而为就可以,千万不要冒险。
至此,我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