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是不是有蛋糕,很显然,潘光海也闻到了瓶子里的气味,而且还是觉得好闻的那种,误以为家里有蛋糕!
我掀开门帘进去的时候,身形偏瘦,面容枯槁,一脸络腮胡的潘光海,正费力地,试图从乱糟糟的床铺中爬起来,见走进来的是我,不禁愣了愣,然后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虽然互相都已经没了什么印象,甚至在这次回来之前,我都已经记不起,潘家院还有这么个人,想来潘光海对我的印象,也和我差不多,但醒来之后,他已经从母亲,以及本家族人的口里,得知他昨晚都遭遇了什么事情,也知道是我救了他,还知道他媳妇害人的事情,现在是我在解决,所以面对我,难免就有些心虚。
更重要的是,经过昨夜之后,他偷偷给媳妇下桃花蛊,导致老婆孩子都没命的事情,已经算是人尽皆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无颜见人是很正常的。
当然这时候,我也没心思再问他别的,让他躺下别乱动后,问道:“光海哥,你刚才是不是闻到了什么味道?”
蛋糕和槐花松香,听起来好像有些出入,可蛋糕这种东西,本来就多种多样,有各种花香味的也不少,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是闻到了,和萧清荷同样的味道。
听我问的,不是关于自己下蛊的事情,潘光海表情,顿时放松了许多,抬头看了我一眼后,虚弱的回答道:“是啊,我醒来后还没吃过东西,之前还没胃口,刚才好像闻到了蛋糕的味道,就忽然有点饿了。”
认真看着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后,我缓缓拔开瓶塞,让里面的气味,一点点飘了出来。
“那你再闻闻看,是这个味道吗?”
不用他再回答,光是表情,就足以让我知道,就是这个味道了。
只见瓶塞拔开的瞬间,潘光海眼睛蹭的亮了一下,然后道:“是的,就是这个味道,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酒吗?好香啊。”
我没有回答,脑子飞快转了起来。
我和我妈,还有潘光海母亲,都从这个瓶子里,闻到了难以忍受,催人干呕的气味,但潘光海和他死去的媳妇,以及萧清荷,却闻到了让他们心动,就连萧清荷也说很舒服的气味。
这意味着什么?
萧清荷是魂,潘光海是人,他媳妇喝这瓶子里的东西时,也还是人。
两个人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中了桃花蛊……
但萧清荷却没有桃花蛊,还不是人,粗略看起来,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共同点。
可既然不同,为什么却同样,从这个瓶子里闻到了诱人香气呢?
还没能从看似完全不一样的两人,和萧清荷之间找到一个共同点,“咕噜咕噜”一阵肚子叫的声音,就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定睛一看,只见潘光海,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握在手中的瓶子,眼睛里全是渴望,喉头不断的上下滚动着。
“小兄弟……不对,李师父,能告诉我,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吗?”发现我看着自己,潘光海顿时有些难为情的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
然而这瞬间,我却分明看见,他虽然低下了头,但眼睛却始终盯着我手中的瓶子看,还有些夸张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就如同嗜酒如命的酒徒,遇见了美酒佳酿。
虽然表现得有点夸张,甚至有点从我手里夺过瓶子的意思,但我知道,这并不意味着,潘光海就是酒鬼,而是这瓶子里的气味,对他而言实在太诱人。
就连自制力强、心志坚定的萧清荷,都忍不住称赞那阵我闻不到的香气,更何况别人。
这瞬间,我还真挺好奇,他们闻到的气味,究竟是什么样的了,但不巧的是,我只能从瓶子里,闻到冲天的恶臭,无福去领略,那香气究竟是怎么样的诱人。
知道如果不让潘光海看清楚,他就很难会甘心,于是笑了笑后,我索性把瓶子倒了过来,瓶口朝下晃了晃,说道:“其实什么也没有,这瓶子里原来装的也不是酒,而是一些香水。”
一看瓶子什么都没倒出来,潘光海顿时大所失望,苦笑了一下后,问道:“这……就是你从我家猪圈里找到的东西吗?”
我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了他一眼后,笑道:“对,就是从你家猪圈里找到的,这瓶子,是你媳妇生前的东西。”出于有心审视他一下的心理,我将“媳妇”这两个字说得比其它的重。
果不其然,听到这两个字,潘光海顿时不说话了。
反正我今晚来,也没打算问他什么,小小的试探一下也就够了,于是将木塞,重新插回瓶口后,对他笑道:“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就先安心好好养病吧,争取早点恢复过来,饿了就多吃点东西,别和自己过不去。”
说完,就转身出了棚子。
为了避免被那阵恶臭熏到,拔掉瓶塞后,我一直在用嘴巴吸气,早就憋不住了。
而见我就此离开,潘光海表情虽说有些不甘心,却也别无他法。
和潘光海病歪歪,自己都够呛,却还要照顾他的母亲,说了几句话后,我们便打着电筒离开。
回家一路上,我和萧清荷都在探讨,为什么她和潘光海及他媳妇,能从这个极为怪异的瓶子里,闻到诱人的香气,而我们却只能闻到冲天的恶臭,但说来说去,也没能想到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
到最后,实在没辙了,只好一拍脑门说,既然在小范围内,找不到共同点合理解释,那就